******徐天成!我一口喝干杯里的拉斐,说徐总为兄弟的事费心了,往后若有用得着兄弟之处,尽管开口。徐天成哈哈大笑,我则转眼看向兰兰,心里滋生出一股阴森森的邪念。漂亮的女人是一把温柔的刀,这把刀此刻在我眼前闪闪发光,照亮了整个世界的阴暗。
歌唱到半夜,包间里酒气弥漫,宾客们纷纷离场,只剩下我和肖飞的时候,我想起了祥子。走到刚才那间包厢推门,里面仍然歌舞喧天,祥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显得一脸疲惫。我把他叫来继续喝酒,祥子端起酒杯啧啧赞叹:“拉斐啊,这一杯抵得上一箱雪津了。”我和肖飞对视苦笑,周晓芸打着哈欠把拉斐倒入烟灰缸熄灭烟头。我关掉音乐,拍着祥子的肩打趣说农科院的玉米比不上这的陪酒小姐吧?祥子反问我:“你知道大学那次为什么我会在夜店晕倒?”我说你没见过世面,吓得呗。祥子摇摇头:“我是激动的!”
祥子说他从初中就开始意淫班上的女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入非非,无奈家庭条件差,不允许他胡来。为了排遣心里那份罪恶感,他才全心投入学习。那次在夜店,看到台上丰满性感的舞女,一时血脉贲张,心跳过快,激动得晕了。
“你们以为我傻,我就装傻,以为我单纯,我就单纯给你们看。说心里话,我多么羡慕你和肖飞,每次你们在校外过夜,我,我他妈羡慕得直掉眼泪。”祥子自嘲一笑,晃着杯里的酒,慢慢倒入嘴里:“今晚我们副所长生日,我给他挑了两个细皮嫩肉的少女,把他伺候舒服,我就是科长了。没想到意外撞见你们,兄弟一场,我也没必要掩饰。没想到吧,我祥子原来和你们一样都是混蛋。”祥子把手搭上我肩膀:“给我一百万,老子一天能睡十个女人!”
周晓芸哼了一声,我和肖飞惊讶得目瞪口呆。
在宿舍里,祥子穷得经常只吃白饭咸菜,洗澡不用香皂,洗衣服从来不加洗衣粉,生活费全靠学校的一点助学补贴。大二那年,祥子考试考砸了,没能拿到奖学金。急得差点从六楼往下跳,我和肖飞凑出一千元才保住了他这条穷命。那年拿奖学金的是我们班上的头号****何丽娜,我和肖飞都知道,以何丽娜的成绩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奖学金有半毛钱关系。这****和班主任异常暧昧,用脚指头想想都能明白其中的猫腻。何丽娜大四怀孕辍学,听说孩子不是班主任的。毕业的前两个月,听说何丽娜跳楼自杀了。我们都觉得这****可怜可恨,但回头想想,祥子当时的跳楼举动真的只是傻吗?还是为了傻给我们看?
我推开祥子的手,叹了口气,我说祥子,你考虑过陈婉吗?祥子反问我陈婉又考虑过他吗?这时候周晓芸插嘴问祥子:“你爱不爱陈婉?”祥子冷冷地回答我不爱又怎样?爱又能怎样?陈婉,陈婉******根本不让我碰她!
场面突然安静,几人尴尬无言。我茫然看着眼前的祥子,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说。陈婉的妈妈死后,陈婉继承了价值一百多万的房子。给祥子一百万,他一天能睡十个女人。
城市的夜晚有时候就像一座繁华的墓场,人们爬出坟墓,在刺眼的灯光下尽情狂欢,在****的**或无尽的空虚中飘荡苍白的灵魂。大一参加文学社的纳新面试上,一个胡子拉碴的学长问我为什么选择加入文学社,我回答说要做一个有灵魂的人。时过境迁,我的灵魂已散落红尘,我的红尘里已经找不到一颗纯净的灵魂。车载音乐播放着朴树的《生如夏花》: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手机响了,是兰兰。我收起那些酸溜溜的思绪,问兰兰怎么有空打我电话。兰兰娇滴滴地骂了一声死鬼,姓林的回家陪老婆了,人家想你,来找我嘛。
挂了电话,我掉头直奔假日酒店。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我的未婚妻唐丽把一碗鸡蛋面热了又热,可惜我没能吃到那顿热乎乎的宵夜。亲爱的唐丽,你真的相信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