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枪!”还是张哥反应快,总算明白过来了,赶忙伸手压下钱伟手中猎枪的枪口。
钱伟狐疑了一会儿,惊诧说,他在念金刚经!我奶奶信佛,经常听到她念金刚经。
他们很快也看出了怎么回事,紧张站在不远处,戒备这怪狗发狂,毕竟之前已经有了两人因牵扯上这家伙而发狂的经历,谁也不想惹麻烦,就连不信鬼神的张哥此刻也显得异常沉默。
怪狗很配合,我一直手轻按它的头,它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一如鎏之前告诉我的,法力弱小,或者是修行不够,最好是能用身体接触到所需通灵的事物,才能起到足够的效果,我想用法力来超度,或许也是同样的道理,用手接触到怪狗,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唯一有些不足之处就是……我这一手按着怪狗的头,还要一手拿着手机读金刚经,旁边还有围观者,实在有些掉份……
果不其然,在我按住怪狗的脑袋,持续诵念后,怪狗开始显得更加平和了,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完全沉浸在经文之中,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去理会一旁持枪的张哥和钱伟。
一遍念完,没有丝毫变化,怪狗依旧竖着耳朵,微微转动眼珠看着我,似乎奇怪我怎么停下了。
我无奈,只好咬牙又念一遍,可是同样没什么变化,可我体内之前躁动的炁,始终没有平复,在我使用的同时,也会带来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奈何已经被逼到这一步,再痛苦我也得忍耐,至少在看到变化之前,我不能停下。
第三遍金刚经,诵念到三分之一,我痛的已经眼前发黑,效果似乎终于出现了,怪狗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着,发出‘呜呜’似野狗哀鸣,却又像是老年人低声沉闷哭泣的声音。
我精神一振,兴奋起来,终于起效了!
高兴之余,身体的痛苦仿佛也有所缓解,我不由自主加大诵念声音,怪狗低声呜咽,眼角‘啪嗒、啪嗒’朝下流出大滴大滴的浑浊泪水。
第三遍金刚经念完,我整个人彻底虚脱,按着怪狗头的手也垂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呼呼直喘,双臂一个劲儿的哆嗦,像刚干过超过身体极限的重活,又像双臂灌铅,沉重的动都动不了,只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一旁怪狗不出声了,只有眼角还是继续淌着眼泪,它感激望了我会儿,缓缓直起粗壮的脖子,一点点仰起头,冲着天空,发出一声缓慢而悠长的啸声。
这举动看着挺像狼的,但沧桑的声音中,却又饱含了一股浓重的解脱、轻松含义。
我当然不可能懂它叫声中的意义,但却有这种感觉,这让我眼皮重重一跳,猛然醒悟过来,我懂了!
我明白它为什么之后一直缠着钱伟,却不攻击他,今天晚上又偷偷跑过来,突袭了我却始终不真的伤害我,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可算明白了,它今晚是来……寻死的。
它无法向人表达什么,又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无法靠近人类,今天它看见我和张哥来到这里,肯定明白了我们都要离开这里了,或许它认为这是最后的机会,因此才扑向我,始终不真正的攻击我,是因为它在等,它在等张哥和钱伟察觉,能来到这里杀了它,或许这就是它的另一种解脱方式。
而它却凑巧碰到我,无意间用了最平和的方式,获得了另一种解脱。
我有点愣神,这大块头难道真的有智慧,真的是一个人变成这样的?它活了二十多年没死,枪伤、剥皮都不能让它致死,甚至还能够在这种违反生命常规的情况下自愈,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这啸声持续了很久才停下,它仿佛在发泄什么,停止后怪狗深深望着我,忽然慢慢又走到我跟前,不光是钱伟和张哥,连我都紧张起来,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我还是努力给张哥使了个眼色,盯着他们手上抬起的枪口,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它走到我身前,一低头,居然大吐特吐起来,也不知道这怪狗吃了多少东西,吐了一地都是,一大滩东西看着粘稠恶心,而且奇臭无比,好悬没把我给直接熏晕过去。
我目瞪口呆,这家伙难道是报复我之前吐它一脑袋的仇?
随后我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因为它吐完后,那张看似像是老人脸的脑袋,皮变得更皱了,仿佛一下苍老了二十岁,不光是脑袋,连全身的外皮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