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问梁改之怎么不想其他办法,那时当然是故意的,一是想看看他怎么回答,二是从他的回答里,看看他有没坑我,这秘方是不是真就这么好,结果谁想这家伙这么老实居然把原因都说出来了。
我之后问他为什么不收徒弟,就是无心之举了,反应过来这尴尬已经成了,可来不及反悔了,这下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时间我们谁也说不出话,梁改之八成是觉得在同行面前低人一等,有点儿抬不起头,我说话过分了,他也不好反驳,我这就是纯粹的说错话的尴尬了。
好几杯茶下肚,我可算憋出点话题,问梁改之,你入行也挺久了,你认定这秘方值十万块?
梁改之微微皱眉,神色肃然起来,严肃说,当然值这个价钱!我也不瞒你,这套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你连我住哪里都知道了,还担心我会骗你吗?而且这钱我肯定是要拿来翻修这房的,我也不瞒你,我以前本身就没什么存款,急着卖这秘法,如果能赶得上时间卖掉,这笔钱正好够修整下房,不急的话,我还觉得十万亏了呢!
嚯!口气这么大?我听了还有些讶异,十万块还觉得亏了,那觉得多少钱合适?难不成还真让我捡个漏,淘着好东西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梁改之,他眼神并不躲闪,似乎很有底气的样子,这就让我更诧异了,这家伙还真不怕啊?
“梁大师。”我笑了笑,看着梁改之,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话您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认为这单买卖可以成,不过我有个问题挺好奇,能问下你吗?
“请问请问,一定知无不言。”梁改之连忙说。
我点点头,笑着说,梁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开始就准备好不完全的秘方,也不告诉我这房子本身就是你的,是在防着我吧?你是怕我贪了你的东西吧,怎么现在又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变卦,拿了东西回头害你吗?
梁改之扬扬眉,神色倒不显得那么谄媚,低声下气了,他微微挺直了腰板,笑叹道,余大师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也不瞒着你了,说起来,我们虽然是同道中人,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这阴阳一道上,我肯定是不行,但说到看相,我自认还是有几分眼力,至少到现在我看人没走眼过,你不是那样的人。
“否则的话,这些事情我是肯定不敢跟你说,我能看得出,你是重利之人,但绝不是无原则无底线的人,能利益当先,又不去做那些下作事情的人,必然是坦荡的人,所以这些话我敢对你说,也不怕你害我。”
梁改之说完,还真让我错愕无比,这倒真是我没想到的事情。
不管是我入行前,还是入行后的这段时间,这卜算玄术,我可是从没少听过,就是我一直没找高手给我算过命而已,因为听秦天戈和曹胖子说,这命虽然能算的出来,但还是尽量少算,或是干脆不算的好。
普通人算命求前程求心安,遇到高人的确是能够指点迷津,但大部分遇到的都是骗子。
而真正的高手,是不会随便给人算命的,这还得讲个机缘,除此之外,有的人在此道人眼里,是不能算的,命太薄不行,命太硬也不行,太一般的人算了又没啥意思,所以这行非常难做。
很多情况下,人这一生的命,都已经被天定,算出来是好算,但说出来可就不好说了,说差了是泄露天机自己倒霉,说好了自然能逆天改命,让人避免某些灾难,但这样的话,就难免跟对方牵连上因果,难以理清。
至于修法者,就更是超脱上面所述的那些人了,这就更不能算了,不说别人愿不愿意算,修法者摄入阴阳事太多,也更不该让人算命,真算了命指不定双方都得遭天谴。
因此我这一直心痒痒,但也记得提醒,没敢让人给算过,梁改之这么一说,又把我兴趣给勾了起来。
他说自己精通相面之术,顾名思义,就是从人的面相上来给人算命,真正的高人,仔细给人相面后,甚至能从脸上看到人的一生,脸上的每个纹理细节,皱纹、五官、轮廓,乃至一条无意间留下,不易察觉的疤痕,都能成为命理推演的依据,说来简单,但这相面之术,绝没听起来那么简单,否则又怎么可能看出人的一生?
“梁大师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既然有这手,怎么不直接只给人相面?做这个的话,你这名头早该打起来了吧?”
我狐疑问了句,梁改之苦笑摇头,只说不适合做这个,否则早就做了,他有他的难处,而且他不能做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