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目惊恐:“我的手。”
苏儿面目悲戚:“夫人,对不起,秦王说您陪了他一夜,将军从奴婢房间里搜出了那封信,怀疑您和秦王利用奴婢暗渡陈仓,私相授受,所以,砍了夫人的双臂,夫人,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对不起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夫人,将军,将军其实,还砍了您的双腿,说没手没脚了,让您以后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
苏儿说着揭开被子。
空荡荡的裤管,就和空荡荡的袖子一样。
孟白云惊恐的仰天长啸:“不,不。”
惊醒了。
满身冷汗。
居然是个梦中梦。
看了四周一圈,意外发现格外的熟悉,仔细一看,点着蜡烛的房间,居然是她现代的小公寓,墙壁上挂着的她十九岁时候和朋友一起去拍的写真,她坐起身,手脚健全,茫然的看着四周。
什么情况,难道是梦中梦中梦。
踩着拖鞋下床,走到门口,久违了门把锁,轻轻一拧,门开啦,客厅里,金鱼缸碎了一地,她父亲就躺在地上,大动脉上插着一块玻璃,鲜血混着浴缸的水,一直流到她的脚边。
这一幕,是梦,不,是现实。
如果不是她晕血,她爸爸还有救的。
电话,电话,打电话给医院,电话呢?
她奔向熟悉的放电话的位置,没了。
手机呢。
她到处找手机,光着脚踩在玻璃碎渣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血越来越多,她爸爸的身体就像是血灌的,和放了水的水气球一样,一点点瘪了下去,直到变成了一层皮。
“爸爸,爸爸。”
她哭喊着,拿了个水杯想收集起来那些鲜血,灌回去她爸爸的身体。
忽然一道刺目强光,她竟然躺在了手术台上。
冰冷的器械划破她的肚子。
她科组的同事面无表情的在给她动手术。
她喊:“杭丽,我怎么了?”
“别说话,你早产,大出血,很危险。”
伸手摸了下,身下的床粘糊糊的,都是血。
她挣扎着坐起身:“我的孩子呢?保小,保小。”
杭丽和几个护士把她按了回去:“你老公和你意见一致,你放心,我们尽力保小。”
“我老公,谁啊?”
“龙傲寒啊,你看,他亲笔签字,保小。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他一直怀疑你和钟玉关系不正当,进手术室前还给我发信息,说看能不能让你下不来手术台,孩子留下。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你看我们同事一场,我也不能违背我的良心和医德,我会尽力救你,你躺好。”
孟白云震惊的看着杭丽,躺在手术台上,心死如灰。
他不信她,他甚至要她死。
他只要孩子,他不要她了。
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温热的,滑过鬓角,滑入了耳朵,好痒。
“夫人,夫人。”
“夫人,您醒醒,夫人。”
孟白云这次没惊醒,感觉有人在喊她,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又是个梦。
梦的却太悲凉。
“夫人,您做噩梦了吗?又是尖叫,又是哭泣的,夫人,您醒了吗?夫人,为什么还在哭,怎么会这样,大夫,我们夫人怎么了,怎么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啊,您看看,她怎么一直哭啊。”
一双手,上前撑开了她的眼皮。
“夫人,您听得到我们说话吗?夫人?”
“呜呜,夫人,夫人您不要有事,是苏儿的错,都是苏儿的错。”
哎,又哭。
孟白云依旧那样无神的看着帐子,淡淡叹息一口:“别哭了,我好着,只是做了梦,有些难过。”
苏儿胡乱擦干眼泪,一脸欣喜:“夫人没事就好,吓死奴婢了,以为夫人你找了魔怔了,尖叫痛哭,醒来之后又默默流泪不搭理奴婢,夫人,您真没事吗?”
“没事。”
这次,应该不是梦了,因为痛楚感很强烈,大夫正在施针。
梦里,纵然被砍断了四肢,玻璃扎穿了脚背,纵然手术台上大出血,都没有半点痛楚,只是心里太痛了而已。
“夫人心绪不宁,忧思过度,导致晕厥,小人给夫人开了一帖凝神静心的药,又帮夫人扎了几针,这是最后一针了,等小半时辰,夫人您就起来吃点东西,您睡了很久了,饿了吧。”
孟白云看向大夫:“我睡了多久?”
“足有十四个时辰了。”
足足十四个时辰。
也就是说,她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了。
南郊战事如何了?
龙傲寒回来过吗?
“苏儿,将军呢?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