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拉住了她,她不停劝:“娘,别生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郝姨也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上前一把跪着抱着了老太太膝盖:“清梦,别打,别打了。”
郝姨真是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太懦弱了。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啊。
这个道理在她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袁清夷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脱兔一样往门口跑。
却在距门口支持的时候,被老太太一声气势震住:“站住。”
袁清夷硬着头皮转身:“姐。”
“跪下。”
袁清夷一脸难堪。
到底是威慑于他姐姐,跪在地上,却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嬉皮笑脸一脸无赖:“姐我和兰彩开玩笑呢,兰彩你说是不是?”
“是是,清梦,我们就是开开玩笑的。”
孟白云看着这样的郝姨,就想到了她妈妈曾经非常迷恋的“中国媳妇”系列的电视剧,每次一面骂恶老公恶婆婆,一面骂都圣母过的媳妇。
孟白云总是瞟一眼,嗤之以鼻:“妈,那也就是电视剧演的,现实生活里,可没这种傻逼。”
没想到,还真有。
孟白云这会儿绝对和她妈是一种心情,一面觉得袁清夷是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一面又举得郝姨是个蠢到家了的傻逼。
夫妻两人表现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老太太也是给气的不清,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郝姨:“兰彩啊,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呢?”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真是开开玩笑。”
“开玩笑,有那样开玩笑的?我不傻,这混帐东西说的都是什么混帐话,他有本事在我面前再说一遍,我就当他的是开玩笑的。”
袁清夷哪里敢。
一脸讨好,没个正经色:“姐,姐,我下次不说了,再也不开这种玩笑话了,成不?您别生气,我去厨房,我去厨房给您亲手做个败火茶,我现在就去。”
说完,脚底抹油的要开溜。
“你给我站住。”
“姐,我就来,就来,我给您熬了败火茶了就来。”
最后几个音节,人已经跑出了院子了。
郝姨也赶紧的擦干眼泪,牵强的解释:“清梦,你看,总让你看笑话,我们平日里也总这样,清夷你是知道的,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当玩笑话,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
老太太抬手,显然是一句也不想听了。
露出一脸的倦色:“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明日上林围场春游,也不要带上那个东西,免得坏了气氛,你和他说一声,他若是敢跟着去,我打断他的腿,我们姊妹带上爹和孩子们的,我们自己玩自己的,不带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郝兰彩其实也正要说,她没有说服袁清夷。
上林围场春游,她本是心存喜悦,觉得能和袁清夷出去走走散散心,兴许能让他开阔开阔眼界,看看这花花世界,少憋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好放松放松心情。
自从大大小小的赌场把他拒之门外后,他心情一直都不大好。
只是她才刚开口,袁清夷就不耐烦的丢了她一个枕头,说宁可在家里睡觉也不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她好说歹说,劝了半晌,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劝着劝着就吵了起来,又说到让她去老将军那里拿库房钥匙的事情。
之后袁清夷说话更是越来越难听,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一味的忍气吞声,没想到却叫清梦婆媳听了去。
她不想闹大了事情,所以宁可自己委屈一些,替袁清夷求情。
可是清梦显然十分生气,明日也不愿意带上袁清夷。
也好,郝兰彩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反正,也根本劝不动他。
“好了,不生气了,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后花园的玉兰花开的极好,我要是没记错,那是夫人,哦不你娘种下,她最是喜欢玉兰了。”
“玉兰玉兰,我娘当年种下了两颗月兰树,一紫一白,希望我和紫玉兰一样婀娜多姿,风华无限。希望清夷能和白玉兰一样高雅无暇,芬芳馥郁,可是现在,我们姐弟,竟是一个都没有按着她老人家的愿望活着。”
“怎么会,清夷是不懂事了点,你不挺好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显出一点悲戚之色:“我娘早逝,长姐如母,当年清夷被人带坏的时候,我却只顾着经营自己的家庭,忽视了他,他的失败,何尝不是我的失败。”
孟白云不由握紧了老太太的手,看着她眼角泛着的点点泪水,有些心疼:“娘,古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每条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外祖母知道想必也不会怪你,只会怪舅舅自己不思进取。”
半仰起头,深呼吸一口,老太太显然是不想将悲观的情绪传染给大家,嘴角一勾:“走吧,去看玉兰,我娘去世之后,我爹在原先的两颗玉兰附近种了一大片的玉兰,咱们这个袁府啊,隔着围墙都能闻到浓郁的花香,虽然早上才去看过,不过再去那走走,看看夕阳下的玉兰花是何等盛况。”
三个女人,携伴而行。
早前来的时候,玉兰花就开了一些,龙傲寒带她来看过。
不过那时候,天气还有些稍寒冷,只开了几朵争早的玉兰花。
如今,正是花期,繁花盛开。
白玉兰洁白如玉,晶莹皎洁,开放时朵朵向上,溢满清香。
花瓣展向四方,青白片片,白光耀眼,如雪涛云海,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