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僵在了那。
“蝶谷仙,你可诊清楚了。”
他说话的声音,变得那么的小心翼翼。
蝶谷仙 摇着头,一脸惋惜:“华佗再世,无力回天,皇上,准备后事吧。”
说完,转过身,摇摇摆摆离开了房间。
鬼谷忙去追随师傅的脚步,怕他老人家摔跤。
却被钟宁叫住,但见他双眸失神,宛若被抽离的了魂魄:“鬼谷,你和朕说,为何无救。”
师傅就留下那么几个字,鬼谷只得替师傅解释:“皇上,此病本就十分凶险,度不度的了劫,医者三分,病者七分,三王爷如今的身子,就是一分力也使不上的。”
“那不是还有医者的三分吗?”钟宁又拔高了嗓子,眼圈火红。
鬼谷倒是不卑不亢,不惊不惧:“这种毒,其致人死命,不是发高烧而已,而是衰竭人五脏六腑,三王爷的五脏六腑,本就受了重创,哪里还经得起这种毒的毒性。我这里有治这种病的也药方,方子的效用就是侵入脏腑杀毒,可是这药怕是一贴下去,三王爷直接就没了性命。”
“朕不管。”钟宁终于爆发了,皇帝的任性一面,他表演的可谓淋漓尽致,“无论如何,付出任何代价,你们都要给朕治好他。”
眼瞅着皇帝理智渐失,翁君生忙上前劝。
“皇上,若是能有法子,鬼谷和蝶谷前辈不会见死不救的。”
“朕不管。”
不管不管,你不管还能怎么的。
翁君生一个劲的给鬼谷使颜色,让他先出去,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发起狂来,说出一些治不好他你们都得死的蠢话来。
鬼谷却岿然不动,不是每明白翁君生的意思,只是皇帝此刻的痛苦,让他心生怜悯。
就像是即将失去伴侣的孤狼,每一声嘶吼都带着绝望。
“皇上,三王爷时日无多了,这是一续命丹,是那****服用了天香豆蔻之后,趁着药性融入血液还没完全化开的时候,放的血调配的,有天香豆蔻的部分药性,拢共二十颗,能还三王爷二十日生龙活虎的健康,之后,皇上,我和我师傅,真的无能为力。”
放下瓶子,鬼谷才离开。
翁君生可真怕殃及池鱼啊,钟宁能看出来的东西他翁君生那双贼拉奸的眼睛能看不出来。
显然的炎泓懿和他们那皇帝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那种丧偶一般的痛楚表情,哎呦妈让人慎得慌,深怕自己的脑袋被他拿来发泄悲恸。
于是也麻溜的跟了出来。
带上门的时候,微微一怔。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钟宁痴痴的看着那药瓶,眼角低落了一滴泪水。
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帝老爷,哭了。
为了一个男人,哭了。
翁君生有那么一刹那,忽然想起了生命中出现过的某个人。
只是也只是一刹那,他很快带上了门,逃命去也。
房间里。
钟宁抱着怀中那沉重的身体,眼泪滑落,掉在那张因为高烧而红的润泽的脸上。
不能了吗?
真的不能了吗?
“泓懿,朕真的连个补偿你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怀中的人,微微动了下睫毛。
忽然,嘴角勾起了一个坏坏的笑容,伸手握住了那紧抱着自己的手。
钟宁微微一怔,却再也不想掩藏自己的愧疚以及,那份迟于承认的,动心。
“不要离开我。”
“别哭了,傻瓜,你堂堂一个皇帝,也不嫌丢脸。”
那只手,略微有些苍白,却很漂亮,身后替他擦去眼泪。
手腕上一圈老茧,是久戴了沉重的锁链的缘故。
钟宁每天晚上摩挲着这圈老茧,都在想他在晋王府地牢里的时候,只能被毫无尊严的挂在墙上的情景,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自责。
就如同此刻。
他痛苦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拽住。
“别离开我,我愿意舍弃一切,只要你陪着我。”
他握住了他的手,放在掌心亲吻,一寸寸的,珍惜的,后悔的。
“喂我吃药吧。”看向那瓶鬼谷留下的药,他都听到了,“我不想最后的日子,也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我一直有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够八抬大轿的把你娶进门,做我的三王妃。”
钟宁眼泪落的更急。
若是以前的他,定是要劈掌过去,觉得这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可是,他却明白,炎泓懿对他的爱,是何等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