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油菜,都发芽了,像是绿色的地毯一样,长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她还不知道,蔬菜还可以这么好看养眼。
管家这次不得不坦诚相告:“夫人,您想看油菜花,恐怕三月是看不到的了,大约要到五月光景才行,您种下去的时机不对,种的太晚了,不过老奴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处去打听了,出城往北去十里地的一个小村庄,家家户户都种油菜,以卖菜籽油为生,到了三月时节,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花,您要是喜欢,咱们可以驾车前往。”
“不用了,我就是想种点东西而已,不是非要看到花不可,胡管家,以后这片地就什么都别种,光种菜吧,什么季节种什么菜,你看着办就行。还有,我今天晚上想吃这个。”
怎么说也是她辛辛苦苦种下的,虽然中间不是她照顾,不够她也是挥洒了汗水进去的,现在,到了收获时节。
胡管家见她兴致那么浓,甚是开心:“好,如今这小菜苗最是鲜嫩,晚上就吩咐厨房给夫人做成菜,夫人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清淡点,宫里都给养胖了,回家清清肠胃,让丫鬟进来,我要把房间归置归置,这真都有点太乱了。”
“是。”
孟白云看着房间,花瓶,瓷器,盆栽,书,文房四宝,还有一架古琴古筝,还有琵琶洞箫,乱堆一气。
回来匆匆采购的,后来就直接进宫了,也不及细细打理,现在看来,跟个乱葬岗一样。
收拾收拾,也不白瞎了买的这些好东西。
两个丫鬟进屋给她差遣,三个人忙的热火朝天。
书架整了了干净,中间最顺手的地方放的都是医术,下面放的是买的一些不知道什么鬼的书,上面放的是一些民间现在很流行的爱情话本。
很好,分门别类,看着就舒心。
然后是书桌,把新买的几套文房四宝塞进去,宣旨叠放好,狼毫挂好,几幅画挂起了起来,不过,清爽了。
新买的绢缎让丫鬟叠放到了竹榻上,吩咐丫鬟明天找裁缝来,她要做几件春衣。
选料子的时候,特地选的都是花里胡哨的颜色,她未必是只能穿素雅的颜色,她想做个多姿多彩的女人。
多余的瓷器让人拿了出去,桌布换了一整套新的,被褥枕头什么也索性都换了。
帐子叫人拆了,还没蚊子呢,看着碍眼。
收拾收拾,归置归置,忙活了几个时辰,一身香汗淋漓,房间终于能看了。
几个丫鬟也是累的一塌糊涂,孟白云打发了她们下去休息,最后只有梳妆台了,她自己来就行。
坐到梳妆台前,一个月前管家曾经来请示她,放在那堆要放到杂物间去的东西里有一枚发簪是不是她放错了。
没有,桃花玉簪,龙傲寒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她素来珍惜,除了大小节日都不拿出来佩戴,那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想到这支发簪,打开看的时候,觉得和她也不搭了,就放起来吧,和他的东西一起,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好像真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梳妆台上有很多新置办首饰物件,一件件收拾,放到妆奁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发了汗,鬓角的头发湿漉漉的沾在脸颊上,粉嫩的双颊,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可是眉宇之间,又已经没了当初刚穿越来之时单纯和质朴。
人不可能不成长,她也在成长。
手指抚过额头上的那朵妖娆的三叶牡丹,想到百里千星艳羡的目光,吵着也要去刺一朵的表情,就噗哧笑出了声。
“真逗,古代能有这技术吗?”
摩挲了一番,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了窗外一道影子,她转过身去,那里却空荡荡的。
大白天的,难道晃眼了。
走到窗口看看,没人啊。
耸耸肩,可能是那个暗恋着来偷窥了,他果然偏爱窗户,这次又是站在窗口。
丫鬟进来,询问是否要给她准备水沐浴。
身上也是一身的汗味,她点头:“恩,打好水,我就来。”
沐浴房就在房间隔壁,推门而入,水汽氤氲,一阵淡淡的芬芳,是丫鬟们在热水里加了花瓣。
她的不需要人在这里伺候着,于是打发了丫鬟出去,带上门,脱下外套,忽然发现窗户开着,想打扫那个暗恋着,起身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落了闩。
退下剩下的衣服,前几天养了一点小肉,现在又紧实了。
女人果然什么时候都很在意自己的身材。
退下假腿,放到一边,借着手的力道翻身进了浴桶,难免溅起一对水花,她孩子气的哎呀的了一声,随即被自己逗乐,自顾自咯咯咯的笑。
笑着又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不就是被水花溅了满头满脸吗。
于是,吐吐舌头,拿着丝帕开始擦拭全身。
擦着擦着,觉得屋内太过安静,还哼起了小曲儿。
擦到腿的时候,她半弯起了腰,抱起一条左腿,当到了浴桶边缘,莹润的水珠划过光洁的大腿,但是目光望小腿上去,看到的先是厚厚的老茧,这是带着假腿摩擦的。
假腿上,也是斑斑印记,这是被假腿箍住的痕迹,只要松开假腿,过半个时辰就能消散,不过现在看上去,红一块白一块的,真有点像是腌制的不均匀的火腿。
她不再自怨自艾,对这条腿,她早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