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逗留在港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天就要搭乘飞机回北城。
然而广发这边的情况,却是依旧没有好转。
快到下班时间,顾敏来到了广发公司。
只是进了电梯,却在电梯里也听到了公司职员的谈论,有关于广发这次的危机。
“哎,看来是难办,广发这次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就是啊,这么大笔的赔偿金,怎么可能给的出来!”
“银行也不肯接待,谁肯在这个时候借?”
“你说公司会不会被收购?”
“这个倒是难说了……”
那两个女职员谈论着,顾敏沉默不语。
在某一个楼层,那两人而出,顾敏继续而上。
秘书之前接待过顾敏,所以认识她,“顾小姐您请先去会客室稍等。”
顾敏微笑点了个头,就进了会客室等候。
期间过了下班时间点,职员们陆续离去了。这边秘书也要离去,她走进来叮咛了一句,“顾小姐,夏经理还在忙,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夏译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沉重疲惫的脸庞在走过回廊之后,立刻就恢复了笑容。这才走进会客室,对上了里面坐着的顾敏。只是他的隐藏再好,顾敏却还是察觉了他的异样。
顾敏知道,这是一场必输的战争,结局已定。
“抱歉,顾敏,忙了点事情,所以晚了。好了,我们走吧……”夏译呼喊着,顾敏站起身来。
她却是喊了一声,“夏译。”
夏译定住,顾敏沉思了下,她想了想道,“其实……”
“顾敏,不要这么做!”夏译一口回绝,向来斯文的他,此刻却是坚决无比。
就在昨天吃饭的时候,陶思甜提起了莫氏和沈氏,这两家大集团,绝对有能力可以平定这次的危机。再加上他们和顾敏的关系,其实只要去开口,就算不会全力相助,也一定不会罢手不管,所有的结果,都会比现在好!
可就在当时,夏译一口否决了,他更甚至是沉了脸!
顾敏怎么会不明白?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和原则,恐怕现在就是夏译的底线原则!
“如果你去找了他们来帮我,只会让我难堪!而且也会给他们带来麻烦!顾敏,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你是真的为了我好,那就不要去!”夏译的态度更是坚决无比,不容撼动!
顾敏沉默了,夏译的话她全都清楚明白,不禁蹙眉,“可是这样你会破产的!”
“我知道!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在这几天里,夏译不是没有考虑过全局。最坏的打算,就只有一个——宣布破产!
“我会尽力,如果真到了这一步,真的无可挽回,那么只能这么做!”夏译心中一定。
“夏译,这是你的心血!”顾敏不禁开口道。
这是夏译这些年来辛苦创建的基业,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自己知道!
夏译凝目,“广发破产了,但是我没有。只要我还在,我就还会有明天!顾敏,再给我一个五年,我一定会东山再起!”
听着他壮志凌云的话语,顾敏点了头,他的能力,她当然相信。
“顾敏,其实我们可以离开港城,也离开北城,随便去哪里都好,我们带着向宸一起走!只要你们在我身边,一切都不是问题!你愿不愿意?”夏译这番话想了很久,在此刻全盘而出!
※※※
落地窗明亮,机场的大厅被照得愈发通透。
港城机场,早上的航班飞回北城去。
顾敏站在排队的人群里,正在通过安检。耳畔是周遭人群的说话声,广播里的提示声,还有夏译最后的叮嘱——回了北城,先好好工作,不要想太多。我会再联系你,你不要担心我。记得告诉向宸,我没有忘记带他去科技馆。
更有夏译在公司里所说的那番话,最后那一句——你愿不愿意?
顾敏之前一直都拒绝夏译,因为他是真心善待她的,所以她更不能接受他。他太过优秀,他身边应该有更好的女孩子陪伴才是。但是现在,他竟然愿意选择破产也不愿意让她涉足分毫。这样的一个他,有责任心耐心,他优秀美好,他的许诺或许还不知道是否会兑现,但是三年来所做的一切,她都有看见。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向宸是喜欢他的。
顾敏从前一直拒绝的心,在这一刻却是有些动摇了。
可是,她又怎么能如此自私,她又怎么能让夏译就这样破产?
而她又能怎么办?
……
上午十一点,孙氏企业的大厦里,夏译带着秘书已经久等多时了。孙家在港城可是金融世家,和诸家银行都有友好的往来。夏译此番前来,只要能够请动孙家,那么难题就应该会引刃而解。
只是可惜的是,等了半天,却连孙氏总经理的面都没有见到。
对方秘书道,“夏经理,非常抱歉,孙总这边刚刚结束了会议,下面还有会面,所以来不及接待您了。您还是请先回去吧,对不起。”
闭门羹不是第一次吃了,夏译微笑着起身而去。
只是难免,却还是有失落。
却是在离开的时候,在电梯口这边遇见了唐仁修一行。
夏译当下明白过来了,孙总这边要会见的人原来是五洲唐总!
迎面撞了个正着,双方微微停步,夏译喊道,“唐总。”
“夏经理。”两人招呼了一声。
“怎么?是来见孙总的?”唐仁修摆明了是明知故问,他微笑下的深意,夏译不是不懂。
但是此刻,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夏译微笑开来,“托唐总的福,孙总是没有见到。不过——”
他顿了顿,低声一句,“唐总,我还要感谢你。”
夏译已然相信,经此一事,如果他破产,那么她绝对不会离去。
这一句话掠过耳畔,夏译进了电梯而下。
唐仁修却觉得此刻是如此的熟悉,仿佛他经历过一般。
往事历历在目,也就在数年之前,这句话,正是他自己说过的,却是对着沈澈。
如此的位置调换,仿佛他也已经成为她的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