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玉蝶的父亲。
我和钟灵儿面面相觑。
玉蝶的父亲说:“马上就要请鸡仙,你们谁也不许走!”
“强子他爸——”玉蝶母亲忙挺身挡在玉蝶的父亲面前,急声说:“其实这事就跟强子有关,你不知道,他在暗中养黑蛇,我还看到了那条蛇!”
“什么!”玉蝶的父亲大惊失色。
“你们放心,”我轻声对他们说:“那条黑蛇已被我打死了。”
“这畜生!”玉蝶的父亲怒不可遏,其脑袋左右晃了晃,火冒三丈,像是要去狠狠将大强训斥一顿,但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因而极其愤怒而无奈。
“你们快走吧。”玉蝶母亲赶紧催促。
我伸手就去拉门,突然听得玉蝶的父亲说:“你们这一走,就像是跟大家说,小莲的失踪就跟你们有关!”
一听到玉蝶的父亲那样说,我和钟灵儿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玉蝶的父亲一语中的,我那本已动摇的心又晃动起来,玉蝶母亲忙说:“先别管那么多了,只要你们离开这儿,以后别回来,他们还是拿你们没办法。而我们也会去找小莲的,只要找到了小莲,就算你们回来了,也不会有事了。”
“万一你们找不到呢?”我问。
玉蝶母亲怔了怔,说:“那我们就去问半仙。”
“半仙?”
“快走吧,”玉蝶催促我和钟灵儿:“要是让他们发现了,你俩想走就来不及了。”
我只得再次伸手去开门,玉蝶的母亲突然跳了上来,低声说:“我出去看看,你们先等一等。”她边说边打开门走了出去,一会儿,她又走了回来,压低声音说:“走吧……”
在玉蝶的带领下,我和钟灵儿跟她着冲进了黑夜里。
今晚有点月光,也不致于面前的路一片黑暗。
玉蝶走前面,我让钟灵儿走在中间,我走最后。我们每人拿着一个手电筒,谁也没有做声。山路崎岖,又坎坷不平,极不好走,我们走得很急,但也不能走得太快,以免跌倒,我像是在跑路,可心里又极为不甘,但一想起玉蝶她母亲那急切而又痛苦的眼神,我又迟疑了,紧紧张张地走了约半多个小时,终于听到玉蝶说:“快到了,就在这山上。”
我和钟灵儿抬头一看,这座山峨嵋高大,像个黑怪物似的,在黑夜里显得如此巨大而阴森,只见前面有一条小路朝山上蜿蜒而上,玉蝶带头走了上去。
一进山林里,面前显得更黑了,就像一层黑布突然朝面门罩了上来,挡住了月光,只有微弱的电光在前面一晃一晃。
我突然感觉很好笑,本来是好心来护送玉蝶,没想到会遇上这事儿。但是,若我这次没和钟灵儿来送玉蝶,我就不会遇上小莲,那么小莲就会被大强给那个了……
所谓有得必有失,或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一会儿,面前突然出现一块空地,比较平坦,平地上矗立着一棵棵果树,想必这是一片果园。我朝果树上照了照,原来是梨树,挂满了梨子,怎么这个时候了梨子还没摘呢?看来今晚有口福了,明天出山也顺手牵羊带一些出去。
“到了。”玉蝶边说边将电光朝前射去,只见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座茅草房,玉蝶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只有一间房间,不是很大,也只有一张小床,床上垫着毛草,毛草上面盖着一张毯子,想必是平时守果园时睡的。
“今晚就委屈你们在这儿睡了,”玉蝶十分愧疚地说:“你们送我回来,没想到还要你们睡这种地方,我真的过意不去。”边说边点亮了一张破桌上的煤油灯。
“没事,”钟灵儿故作轻松地笑道:“住在这地方,也别有一番风味。”
玉蝶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对我说:“小莲的事,我知道是我哥的错,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对不起……”
我说没事,然后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玉蝶嗯了一声,看了钟灵儿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欲说还休,掉头朝门外走去,我脱口而出:“我送你。”
玉蝶没有做声,像是默许了,我对钟灵儿说:“钟灵儿,你先在这儿,我送玉蝶下山。”钟灵儿说好,然后开始去整理床铺。玉蝶说不用了,她说着她往屋外走。我送到她屋外,望着她徐徐消失在远处及看不见了,这才回屋。
回到草屋里,一阵风吹来,那摇曳的灯光差一点被风吹灭,我忙将门关了。
“你去睡吧,”我自告奋勇对钟灵儿说:“我来守夜。”
钟灵儿没说什么,合衣在床上躺下了。我站在门边,警惕地听着屋外动静。既然已逃,就得逃到底,若在这儿被他们抓回去,恐怕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