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如甘霖。不过她和甘霖的异能是沪城唯二的。陶阿姨对她俩并不算严厉。这俩姑娘出现在汪承鹏身边我一点都不意外。好像和汪承鹏睡觉，异能也能提升。”蔺云来回头对白芷一笑。

白芷和张天照的异能提升总是同步的。

师傅笑声的含义白芷很清楚。白芷没好气说：“我比张天照先突破。”

“我又没说你们是那怎么怎么的。”蔺云来笑，“徒弟，别急着撇清。”

“张天照脱身了。”海风秋适时打断意图耍流氓的师祖，说：“他消耗很大，需要消息半天。让我们先去A城找个地方等他。”

“他一个人……”白芷不舍。

“汪承鹏不知道我们能随时联系，绝对会认为是我和蔺云来趁机把你抢走了。”海风秋轻拍白芷的肩膀，“放心吧。我说我要离开1区，都没人信的。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走。”

“阿照应该会假装找你，趁着汪承鹏找你的时候跑来。”蔺云来苦笑，“汪承鹏的异能，提升的真他妈快。打不过只能跑，真丢人。”

白芷拉开帮会成员面板，张天照的备注现在只有一个诺字。他现在是安全的，白芷看着自己名字后面莫敢不诺那四个字，低下头偷偷微笑。

江上俱是积雪，两岸渺无人烟。天黑的时候他们在一个江边小镇收船上岸。小镇很小，只有一条全塌了的十字街，从街头走到街尾只需十分钟。半人高的深深积雪覆盖了一切。他们没有发现人类，也没有看到变异动物和丧尸。整个镇子喘气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海风秋把房车放到几堆废墟中间，大家上车休息吃晚饭。

上一次还是六个人在房车上吃饭，上上次等候光球的时候，满客厅都是人。白芷想到哥哥弟弟，吃了一点点就把碗放下了。她借口洗澡，在浴室里飞快的洗了个澡。传送进帮会领地，在大堂前的台阶上坐了很久才出来。

海风秋第二个去洗澡，他也洗了很久，出来之后递给白芷一个小纸条，说：“他给你的。”

“你遇到他了？”白芷拆纸条。纸条上既没有上款，也没有落款，只有两句汉诗：“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每一个字和每一个字的距离都相等，标点符号的形状完美无缺，相同的笔划都一模一样，是师姐的笔迹。白芷把纸条合起来握在掌心，轻声说：“谢谢。”

“不客气。他没事，卷毛都没掉一根。已经回3号居民点了，估计这会在和你三哥喝酒。”海风秋盘膝坐在白芷身边，“高兴不？”

“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白芷把纸条收进背包，提出外袍、护腕，象皮鞋给他看。

象皮鞋是个凉鞋的样子，卖相一如既往的朴实，连海风秋这样不在意外表的人都没有兴趣看第二眼。

外袍的样式更简单，斜襟，灰色麻质，看着很薄。海风秋脱下外衣穿上之后，摇头，说：“这个袖口有点大，太不方便了。而且，这个衣襟——”海风秋拉明显是多出来的一块衣襟。

白芷把护腕给他扣上。海风秋捏着拳头空挥几拳，拳风凌厉迅猛，他满意的点头，说：“这套归我了。”

白芷再把新做的四十立方腰包提出来，示意他系腰上。海风秋系上之后，惊喜的发现，多出来的那块衣襟拿来盖现在只有拳头大小的小腰包正好。

现在的海风秋穿着大皮靴，露着竖领毛衣的领子，穿着下罢到膝盖的袍子，打扮的活像少数民族上梦想神州节目似的。白芷看着他的怪模怪样止不住的摇头笑。

“我觉得挺好的。”海风秋活动全身，“我现在身轻如燕，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你打扮得像个说相声的。”蔺云来穿着长靴军裤，光着上身出来。他露出结实的六块肌，大方坦露人鱼线，短发上还有水珠滴落，“徒弟，我那份呢？”

白芷把他那份拿出来。蔺云来穿这身形象比海风秋好不到哪去。他就这样下车，在车外站了几分钟，抽了根烟上来，说：“相当暖和轻便，穿一件就够了。”

“加了附魔，外袍是火烷布的。就是打老鼠掉的那个鼠毛织的布做的。传说中这玩意儿避火，刀枪不入，换句话说，免疫金、火属性异能。防御力应该很不错。”白芷介绍完情况，看着他俩，说：“你们可以脱下来了。系统的品味让我难为情。”

“很舒服，我以后就这么穿。”蔺云来挪到驾驶坐去了。

“是很舒服，你试试。”海风秋把脱下的外衣和象皮鞋收背包里，显然他也打算这么穿。

“我就做好两套。”白芷起身进卧室，顺手就把门封上了。她一走，蔺云来飞快的蹿海风秋身边，小声问：“能杀得了洪星乱吗？”

“应该能。”海风秋沉下脸，“不知道张天照能不能把汪承鹏引到西北去。吃异能者提升异能，汪承鹏这个王八蛋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张天烈的异能也是这样来的？”

蔺云来点头，“他的空间里全是人头骨……。”

“白芷怕他怕的要死，不是没有原因的。”海风秋小声说：“她吃药的时候一定看到过什么。”

“他俩会这样，真是……”蔺云来把烟头掐灭，额头冒汗，“他们从前都很开朗。”

“人之所以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海风秋冷笑，“我们这些人，也只有他俩那样。白芷出来了。”

蔺云来迅速弹到对面的沙发上，海风秋摸出象棋，俩人下棋。

白芷又进了次帮会领地，把她给张天照做好的那套装备用储物箱装好放进帮会仓库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排倒数第三个格子里。那个位置是约定给他留东西的位置。

不知疲倦的NPC提着洒水壶走下台阶，转到菜地去了。白芷在传送点站了一会，默默出来。车厢里有淡淡的烟味，夹着红花油的气味和汗味，海风秋的味道非常诱人。

炸一锅鸡翅就可以破坏这种味道。白芷撸起袖子，开门走向灶台。为了让诱人的味道破坏的更彻底一点，炸完鸡翅白芷还煮了一大锅鸡汤。海风秋默默提了一箱海狮肉出来。白芷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烧出来好几锅红烧肉，浇到煮好饭的电饭锅里，全装背包里去了，徒留一车的肉香味，师傅和徒弟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一宿都没睡好觉。

从A城到沪城他们花了好几天。从沪城到A城他们只用两天。A城没有经历地震。城市建筑和他们走的时候变化不大。

街道上时有变异动物和丧尸出没，它们互相捕猎。A城的变异动物个头不比沪城的更大，但是更凶猛。A城的丧尸也更强悍。他们走过半条街，就杀死了一共六只变异猫两只变异狗和四只变异丧尸。白芷提议放弃进入城市，但是海风秋和蔺云来坚持。他俩的意见一致：在城市中心找个地方安住下来，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可以打怪物玩。

白芷很无力的带着他俩摸进市区，随便在路上挑了一栋外观完好的大厦，直接大轻功上顶楼进去，清楼之后找到一个干净的住宅暂住。

晚饭后，海风秋和蔺云来去天台上抽烟。白芷坐在漆黑的阳台上，从高处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月光下，附近街道上连路灯柱都清晰可辨。淡淡的烟味儿从头顶飘下来，很有安全感，可是白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把头靠在阳台的玻璃墙壁上，玻璃墙冰冰凉，她呼出的热气很快凝成小水滴，又结成冰花。

第一只丧尸出现之后，下面的街道慢慢热闹起来。变异狗和变异猫以及丧尸们轮翻上场，为了晚饭殊死搏命。白芷睁大眼睛看它们的战斗。惊奇的发现，就在马路对面的那栋高楼里，有人，有两个人像她一样，正把脸贴在阳台上朝下看变异动物和丧尸的战斗。对面的两个人也发现了她，同时还发现了她正上方正在吸烟的两个人。

对面的两个人拿两张用水性笔写过字的报纸贴在玻璃墙上，按亮了打火机。那两张报纸上写着：妹子，你是自由的吗？如果不是，就什么都不要做。如果是，就把窗户打开。

白芷把推拉窗打开又关上了。那边的打火机很快熄灭。报纸也收起来了。那边的两个人离开了阳台。

海风秋和蔺云来很快下来了。他俩挤到阳台上朝对面看，问白芷：“对面的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刚才吧。下面打的热闹的时候。估计是观察变异动物，想杀只落单的。”白芷指指下面，猫狗大战已近尾声，有一只受伤的变异狗已经撤出战团。四个人影出现在对面的楼下，他们确实是冲那只受伤的变异动物去的，很快就把那只受伤的变异狗引到不远的一个单位院子里去了。

“异能挺高呀。小火球小冰球都甩的不错。都够格进咱们新一师了。”海风秋抱着胳膊点评。

“A城的变异动物明显比沪城的厉害。他们四个人实力确实不错。”蔺云来从另一个方向反证这个小团伙的能力不错。

“刚才他们还问我是不是自由的，心肠也挺好。”白芷说。

“那可不一定。”海风秋持反对意见，“也许人家等一会就来抢姑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蔺云来立刻好评改差评。

白芷兴致勃勃盯着下面一个越看越眼熟的身影，说：“有一个我认识。他过一会可能会找来。”

“他认出你了？”海风秋问。

“滥好人，他会借着送吃的来看看阳台上的姑娘是不是真自由。”白芷微笑，“这个家伙一直这样。”

“什么人？”

“我上班那地方的保安，小林。人很好的。”发现熟人还活着，白芷现在的心情很好。

海风秋听到人很好的这几个字胆颤心惊，赶紧说：“我们团队不收人了。”

“知道了。”白芷哼一声，她当然清楚，他们是绝对不会收新人的，根本没法收。

那只变异狗很快倒下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有人站在门外喊：“里面有人吗？”

蔺云来抢着冲出去，叼着烟敞着怀开门，嗡声嗡气说：“有事吗？”

四个人中的一个提出来一块三四斤的肉，“我们在这楼里住一晚，这个是送你们的。”

“谢了，我们下午弄到肉了。你们自己留着吧。楼里已经清过了。除了我们占的这套，你们随便挑。”蔺云来一边说一边瞄楼道里的四个人，猜哪个是白芷说的滥好人。

四个人两高两矮。矮的两个一个就是提肉说话的，另一个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按在腰间。十分警觉。两个高个的，一个满脸都是胡子，提着两个大袋子。另一个长的相当不错，年纪可能只有二十出头，神情冷峻，身上的杀气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杀过人的。看面相，没有一个是滥好人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