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弟,你的年纪不大。将来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手头又有些钱财,再是过继一个儿子,哪会使不得?老了,老了,总还是有个继子给你送终摔盆。”赵洪英说到后面,就是说到了古人最在意的传承上了。
高福儿一听后,都是眼睛红起来,心里头真感动了。
“赵大哥,你是好人。咱高福儿一辈子,能遇上你们一家人,是咱的福份。”想想宫里的那些年,高福儿觉得他一辈子做的决定里,救下了主子张绿珠是万分没错儿。
要不然,他高福儿哪会想到,有机会收了继子,活到了终老呢?
说起宫里的太监,不得善终才是正常的结局啊。更何况了,稍是正常的男人,就没什么人看得起了太监。打心里头,就是斜视三分。
可赵家不一样,至少,高福儿生活这些天,觉得赵家是拿他当一个男人看待。而不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这等平视,对于高福儿一样的飘伶人而言,就是真正的尊重啊。
“豆腐坊的生意,我应了。份子,我也收了。就是份子的数,真多了。”高福儿实事求是,他是真想攒了钱。所以,他道:“赵大哥家出本钱,我出力气,娘娘……张娘子一起做豆腐。那五成份子的话,不妨我和张娘子平份。”
贪心,是天下最要不得的事。
高福儿觉得他当初在宫里,在他主子张娘娘跟前,享受的风光够多了,见识的荣华富贵也足了。眼下能保得小命,好好活下去,也不敢再贪了。
“还是高兄弟想得周到。我倒是漏下了表妹那份……”赵洪英真是漏下了张绿珠?
那是未必的。
真相就是赵洪英在话里话外,试探了高福儿的人品如何罢了。
“依我看豆腐坊的生意做起来后,我媳妇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儿子,那是没法子多插手。这事情主要还是落了高兄弟和表妹身上。我家的份子,就拿四成。余下的六成,高兄弟和表妹,一人三成。”说到了后面,赵洪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道:“高兄弟你大度,别嫌表妹占便宜,让你吃亏了。”
高福儿听后,直是摇头。
晋阳城,离着东京城甚远。
杜四喜在马车里,是摇晃着坐了大半月,才是到了目的地,解脱了这么久的马车生活。
头一回见了晋阳城,杜四喜没太吃惊。毕竟,有东京城的宏伟在前,晋阳城相比较起来,更多了军事重镇味道。
交了进城门的费用,赵洪英驾驶了马车往西城去。
西城,是晋阳城的平民居处。杜四喜下马车时,见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是欣赏着这里的热闹。
“咱们进屋里吧。”在街道与小胡同的拐角处,赵洪英打开了大门。在拉了马车进院子时,他还跟察看了四周环境如何的杜四喜等人说了话道。
进了院中,打量了新家后,杜国喜非常的满意。
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从拐角的院门进去,对着是三间小屋,一间厨房,一间库房,还有一间畜生棚子。
院子的左边,是三间在西城平乐坊大通街的铺子。院子的右边,则是三间大屋,中间是大堂,左右是各一间的客房。
待穿过了大堂屋,后面又是一进三间屋的倒座。在不大的小花园里,有一口井,还有三分菜地,菜地里正种着长势非常好的白萝卜。
“高兄弟和表妹,不妨睡前院的两间客房,如何?”杜四喜瞧了二进宅子的布局后,对高福儿和张绿珠问了话道。
二人听后,自然乐意。
杜四喜和丈夫赵洪英,还有香孩儿,便是安排住在了后院的屋里。
在整理了要居住的寝屋时,赵洪英跟杜四喜商量了话,道:“原本打算是把前院的三间铺子租出去,你得闲了收点租子,家里添些开销。只是路上时,我跟高兄弟高量好了,咱家开个豆腐坊。这铺子怕得收回来自家用……”
“三间铺子,开个豆腐坊哪用得完?”杜四喜笑笑,说道:“我看啊,收回一间铺子做生意。租出去两间铺子,咱们图个租子也不错。”
豆腐坊能开,是高福儿有手艺。要说做其它的买卖,杜四喜没个生意头脑,丈夫赵洪英又要常住了军营里,发财的路子嘛,暂时是没想出来。
“成,我跟高兄弟说说,问他选中哪间铺子。咱们得提前跟眼下租铺子的租户说说。”赵洪英没反驳了媳妇的意见,干脆应下来,添了点他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