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她嘟起嘴巴,却被九郎吻住了唇。蜻蜓点水似的吻逐渐蔓延热度,她软软地伏在他身上,让他吻遍全身。
……
没有什么能比灼热的交缠更让人沉迷其间,缠绵之后,九郎摸到了她后背的伤疤。双澄扭了扭身子,道:“别碰。”
“怎么了?”
“……感觉怪怪的。”她低下眉睫道。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搁在了自己的右腿上,道:“你会介意这吗?”
“从来不会!”双澄挺直了身子,认真道。
九郎抚了抚她额前的发缕,“那你身上的小小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她趴在他心口搂住他的颈,像以前那样用毛茸茸的脑袋顶顶他,过了一会儿,小声道:“阿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他抿唇笑了笑,扣住了她的手。
……
次日清晨,他还没完全醒,下意识地伸手将双澄揽在怀里。可没多久,感觉身上一沉,正待睁眼去看,双澄却蹬腿踢着被子,皱眉道:“阿容,下去!”
九郎尴尬地抓住她,道:“我又没压着你。”
“不是说你!”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从床上拎起白绒绒一物,原来是那小猫不知何时又溜进了屋子,正趴在被子上。这会儿它忽然被高高举起,不由得在半空中爪子乱挠,叫个不停。
“阿容!不听话就再也不喜欢你了。”她板着脸在小猫背上拍了一下,将它送下了床。
猫儿沮丧地抬头望着她,九郎也蹙起眉。“以前你叫它阿容也就罢了,现在我在你身边了,你还那样叫它,我听着别扭。”
双澄却顾自俯身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可是已经叫习惯了,再改名字我和它都会别扭啊。”
小猫阿容抬头瞅瞅九郎,喵的叫了一声,音调还转了个弯,似乎也很不乐意。
一个敌不过两个,自己的地位好像果然不高,他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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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宅院因为有了双澄变得活泛起来,她洗衣做饭养花弄草,原本清冷的小院很快增添了生机。只是杂役们叫她夫人,她还是不适应。出门去的时候,别人管她叫赵家娘子,她也会红着脸回来跟九郎说。
他揉揉她的发鬟,道:“你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吗?”
“感觉好像变了个身份似的。”她勾住他的手指。
九郎却有一阵的出神,虽然已经住在了一起,但两人却并没有真正履行成婚仪式。淮南王谋反一事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五哥现在成了官家,也不可能将双澄等人的名字从乱党的名册上除去。
她至今还是隐姓埋名地生活在这里,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真实身份。
想当初为了要正式迎娶她而与太后官家反目,然而经历重重风波之后,却还是没办法实现愿望。
久未与熙元帝联系的他,在那夜里思索了许久,终于写了一封书信,次日交予仆人叫他送去了汴梁。
他将此事告知了双澄,又解释道:“不管五哥是如何考量的,你留在我身边这件事还是得先让他知道,以免有人察觉后再从中作梗,到时候他也会觉得我有意隐瞒。”
“他不会将我抓起来吗?”双澄想起端王,还是有些不放心。
九郎道:“淮南王一党已经被剿灭,五哥现在正励精图治,你的存在对他构不成威胁,他也没有必要再追着你不放。”他顿了顿,又道,“我在信中说了,若是有可能,请他为傅老将军父子说句话……也不需有意重查旧事,哪怕只要他流露出对傅家的惋惜之意,自然就会有臣子替他们鸣不平,到时候顺水推舟即可。”
她怔了怔,低下头道:“我觉着很难实现了……”
他点点头,道:“我也知道……只是与你说一声,或许五哥登基后有了自己的考量,不会答应,也或许他就算有心相助,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双澄转身倚着书桌,替他整理着笔墨纸砚,道:“其实能与你悄悄地住在这里,没有旁人的打搅,也是很好的。”她说到此,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望着九郎忐忑道:“我更希望你的五哥能念及兄弟之情,早日召你回汴梁。这里虽然清净,但你总是在受苦……”
“顺其自然吧,有你之后我就好多了。”他看着院落,坐在了窗前,“我却担心你觉得太寂寞。”
“不会啊。”双澄趴在他肩头,想了想,道,“有你,有小猫,不久之后也许还会有一个小九哥……”
九郎微笑了一下,又问道:“为何不是小双澄呢?”
她得意地咬他耳朵:“那我就生一个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双澄,天天缠着你,要你讲书上看到的奇闻怪事,不讲完不准睡觉。这样一大一小围住你,你会不会烦?”
他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小时候就没有觉得你烦,以后自然也不会。”
“那我……”她刚想说下去,九郎却又挽起她的手,道,“一个双澄两个双澄我都不嫌烦,只要别再像那时候一样,不声不响走了就好。”
双澄抿抿唇,牵牵他的手,认真道:“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九哥。”
春风拂开小窗,满院已是新绿萌生,她栽种的花草袅娜着身姿,蕴着浅淡的馨香。墙角草丛一阵簌动,小白猫阿容顶着草芽钻了出来,望见不远处粉蝶翩飞,身子一弓,便如同箭一般地飞纵了出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