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甄天琪点点头。然后就走进小区里面了。她的心情现在极好,因为她觉得她的酬劳也要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平时厌恶到极点的家门都觉得亲切了许多,她掏出钥匙扭开门锁,哼着歌走了进去。
家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甄秀永远都喜欢用巨大而厚实的遮光布将大大的落地窗遮挡的严严实实,似乎这样就可以摆脱某些人的目光一样,她从小就在这样缺少阳光的条件下长大。甄天琪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难怪无论涂抹什么都掩盖不住她那可怕的苍白脸色。就像是那小龙女自小生活在没有阳光的古墓中一样,暗无天日,毫无乐趣。可她还有一个过儿,可是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所以,还是毁了最合适。
她关上屋门。玄关铺了一块透明的塑料脚垫,印着淡色的花朵,这恐怕是整个家里最有品味的东西了,她想。
从鞋柜里面拿出自己的拖鞋,然后仔细的将较上穿着的靴子脱下来端正的摆回到鞋柜里面,最后小心的迈过地上其他凌乱的鞋子走进客厅。
储物室的门开着,自从葛天羽姐姐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便一直空着,也没有人打扫过。她自己是懒得打扫,甄秀则是不愿意打扫,因为她害怕打扫的时候会想起葛天羽还光鲜亮丽的活着这一恐怖事实。
假如她要是知道葛天羽姐姐是自己一手策划放出去的,恐怕会觉得更加恐怖吧。
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菜、没有水更没有零食。甄天琪扫了一眼冰箱之后扫兴的关上,然后坐在沙发上。
在甄秀的控制下,没有自我的当了一个傀儡这么多年,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去了,直到本来应该已经重新陷入昏睡的葛天羽微笑的走到客厅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为止。
她之前分明记得在民政局登记完之后葛天羽喝下了一杯甄秀递给她的饮料,里面加了不少剂量的安眠药,甄秀也是看着她熟睡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葛天羽笑着对她说,“其实,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梦中的时候,那么无论怎样她也会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哪怕是把身体里的血都放干净也无所谓。疼痛是最好的兴奋剂,比浓茶和咖啡管用的多。”她摊开手掌,她的手掌中早已经鲜血淋漓,应该是用自己的指甲硬生生的划破——那么深的伤口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而究竟是多么深的疼痛才能让她拜托了大剂量安眠药的药效。
“我的好妹妹,我和你生活了这么多年,自认为也是对你有所了解的。虽然你大部分时间都不和我在一起,我们也不是亲姐妹。但是我能从你的眼睛里面读得出你的不甘心。你还那么年少,不应该一直做甄秀的傀儡——我不知道你们这种族的名字,但是你应该不喜欢这种生活吧,给别人植入梦境的生活,每天生活在黑暗中的生活。”
她记得当时她在冷笑,“可是我的好姐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是植梦者了,从一出生就证明了我是一个拥有着纯血统的植梦者。我没有办法改变,而且我也无法回头了。虽然不像甄秀一样双手沾满鲜血,但我也不是一个好人了,自从我开始植入第一个梦境开始。哪怕还没有人是直接因为我而死亡的,但是我在改变他们的记忆从而也就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所以在他们周围因为他们的改变而倾家荡产的、妻离子散的甚至家破人亡的并不在少数。”
“你在发抖。”葛天羽的语气笃定的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纠结从前的,只要你把知道你从前的人除掉,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你就可以变成一个清白无辜并且还有贡献的人了。这个社会单纯的很。”
“那我要怎么办。”
“甄秀。”葛天羽说,“甄秀。除掉她,然后利用她引出其他的植梦者后一网打尽。到那个时候,世界上不再有植梦者的存在,也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甄天琪摇头,“我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就算这么做了又能怎么样,你不是也知道我的秘密了么?按照你的意思来说,我最先除掉的应该是你。”
葛天羽笑的很开心,“妹妹你果然理解的透彻。或许未来我们姐妹会面临这个局面,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你想脱离这个地方,而我想摆脱那个梦境——你不觉得我们其实现在很相似么,亲爱的,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啊,拿着绳子的就是甄秀。我们都很渴望摆脱她,那么我们姐妹为什么不联手先除掉甄秀在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呢?至少除掉她和植梦者们之前,我不会是你的威胁。”
“你就直接说想让我帮你逃离这里就好了。”她笑着说,“好姐姐,何必这么麻烦呢?你就直接说就好了,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如果我们没有共同的目标。”葛天羽微笑,“你又怎么会帮我呢。”
既然没法回头,就把知晓你罪恶的人们都毁灭吧。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高尚的人,自己活得最好便是最完满的事情。
甄天琪冷笑。
姐姐,您说的没错。
这个世界单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