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4)
甄姨犹豫了一下,步子也停下来。她皱起眉看着甄天琪,“你确定?我觉得还是要保险一些比较好。这个结果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甄天琪轻轻抿了抿嘴唇,然后淡淡的说,“那还是我去好了。余琛对我不太熟悉,我跟着更加方便。你就留在这里吧。”
天气突然变得很冷,应该是又有从西伯利亚贝加尔湖来的一股冷空气的烦扰,所以才让气温骤降。呼吸间可以非常明显的看见一团团的白气,围巾上不一会儿就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蹭在脸上又立即化掉。
甄天琪慢慢的走在街上,不远处就是余琛。她默默的看着那个明显表露出沉重的身影,紧了紧大衣,脚步放的更慢更轻了一些。
其实她对母亲说的并没有错,根本没有必要跟在一个已经接受过植梦的人的身后。因为植梦者的梦境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开,无论他们是否和生活在现实中的人谈论了什么,都只是徒劳,因为他们只会更加混乱,因为梦境是那么真实,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楚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甚至他们还会去怀疑那些由现实生活中的人口中说出的真实。
所以母亲根本没有必要担忧,那不过是因为太过于看重余琛的结果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表现。
但是一个由植梦者精心编织的梦境也并不是那么的牢固,只有一个方法,一个极其简单的办法。
那就是在接受植梦之前彻底失去辨别力之前完全的知晓自己正在深陷梦境。
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一旦提前知道这一切,或者仅仅只是怀疑,那么梦境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何她会特意在那天下午来到余家悄悄的为余琛植入那样一句话。
她没有像母亲那样强大的能力。所以她没有办法编织出一个完美的梦境。但是她至少可以编织一句话放在他梦境的黑暗中,无论他清醒还是昏沉,都在他的脑子中循环播放。
“你很快就彻底混乱。趁着你还没有完全混乱之前看清楚吧,你身边那些人到底谁才是真的关心你的。”
甄天琪看着远处带着开心笑容的葛天羽迎向余琛的时候微微的笑起来。
我无法阻止一场犯罪的进行,但是为了姐姐你,也为了母亲,更是为了我自己。我至少要改变这场犯罪的结果。
下面就看余琛你的意志了。清醒的种子已经埋下。你存货的比例正在因为你的意志而逐渐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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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琛!”葛天羽开心的向余琛挥手。她已经担心很长时间了,尤其是今天上午的课余琛竟然没有来上她就更加担心了。因为余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他从来没有无故缺过一节课。而且也从来没有在没告诉她的情况下就消失。
她看见余琛微笑了一下,然后向她走过来。
“你怎么了?上午都没有来上课。”她连忙问。
余琛看了她一会儿,就像是很久没有见她了一样瞳仁中带着一种怀念。葛天羽不安的抬起手臂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
“你生病了?”
“嗯。”余琛笑笑。“有些不舒服,所以——”
“那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我打了好多次电话可是你一直都没接。”葛天羽有些委屈,埋怨的用手打了余琛的手臂一下。
余琛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心中突然平静了许多。她还是真心关心他的。
“小羽。”他突然说。
“嗯?”
他伸出手臂环住葛天羽,头向下埋在葛天羽缠绕在脖子上厚厚的马海毛围巾里。在那种温暖中轻轻的蹭了蹭。
“你这是干什么呀。”葛天羽不好意思的四外看了看,行人们正看着他们露出善意的笑容。她脸颊微红,余琛虽然一直很护着她。但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的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他们仅仅是牵过手而已。“有人在看呢。余琛。”她又加了一句,手却也环上余琛的背,轻轻的拍了拍。
余琛这么静静的抱了她几分钟之后抬起头,然后笑笑,“再见到你真好。”
“什么?”葛天羽有些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余琛,他比她高了许多,这么近的距离她只能有些费力的仰着头。
“我只是很高兴。”余琛隔着葛天羽薄薄的刘海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臂,改成牵出她的手,“外面太冷了,我们到里面坐着吧,我请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