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说:"休息着呢,刚才醒过来了。"
赵裕均舒了口气。
赵裕成朝病房里看了看,然后回头说:"我听妈说梓琳住疗养院了?怎么回事?"
赵裕均支吾了半天,没想到怎么回答。
赵裕成正要说什么,病房里忽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裕成!裕成!"
"哎!"赵裕成一边应和着,一边推开病房门,赵裕均也跟着走了进去。
赵夫人身体很虚弱,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还有淡淡的血红。
“裕均也来了啊?”赵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
赵裕均赶紧走到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说:“妈,您别乱动,好好休息。”
赵夫人点点头,然后长喘一口气,靠在床头。
“裕成,你去给妈倒点水来。”
赵裕成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赵夫人看赵裕成走出门,就把目光转向赵裕均,艰难地问:“裕均,梓琳她怎么样了?”
赵裕均低下头,撒了个谎:“她还好……”
赵夫人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对赵裕均说:“其实我这几天正打算叫你来。”
赵裕均一愣。
“妈也到岁数了,不能照顾你们哥俩,你大哥现在事业风生水起,就是差个贤内助。你呢,什么都没有了。”
赵裕均羞愧地低下头。
赵夫人停顿了一下,说:“我已经打电话给侯律师,把遗嘱都订好了,你父亲留下的那幅名画我就转到你名下了,梓琳现在这个样子,也需要钱,你好好照顾她。”
赵裕均伏在母亲身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些日子,赵夫人的身体稍有好转,回到了赵裕成的住所。
她让赵裕均赶快回x市去。
“梓琳需要人照顾,你赶快回去吧!”赵夫人这样说。
为了不露出马脚,赵裕均当即辞别了母亲和大哥,然后匆匆赶回x市。
一进家门,刘俊生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里。
“跑到哪里浪去了?打电话不接,人也不见的。”刘俊生嗔怪他说。
赵裕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沉默了片刻,说:“我妈出了点意外,我去看她了。”
刘俊生冷冷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赵裕均呆呆地看了她许久。
“看我干吗?”刘俊生感到自己被人一直盯着,连忙发问。
“你……最近……怎么样?”赵裕均试探地问。其实他是想问刘俊生怀孕的事。
刘俊生当然不是傻子,她明白赵裕均在说什么。
“还好,我不会有什么事。”刘俊生镇静地说。
赵裕均靠到她的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等风头过去了,我拿到我妈留下的遗产,就带你离开这里。”
刘俊生受宠若惊地望着他,似乎在做梦一样,“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还忘不了岳梓琳吗?”
赵裕均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说:“已经不在的人,还提她干什么,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活在当下。”
刘俊生一动不动,任由他搂着自己。“为什么离开这儿?搬到别的地方,靠什么维持生计?”
说到这儿,赵裕均突然笑了起来:“我父亲临终前留给我母亲一幅晚唐画作,价值不菲,现在我母亲把它留给我了。”
刘俊生波澜不惊地看着赵裕均,似乎毫不心动。
赵裕均和她对视了几秒,有些泄气地问:“你不信?”
刘俊生摇摇头,脸上的笑艳若桃花:“我信。”
这一晚,刘俊生留宿在赵裕均这里。
第二天,送走了刘俊生,赵裕均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侯锋律师,两个人约在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赵裕均紧张兮兮地开着车,来到律师事务所。
“赵先生,您好。”侯锋早已等候在咖啡厅里。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切入正题。
“侯律师,我母亲的遗嘱想必您也清楚了,我现在是来兑现的。”赵裕均毫不拐弯抹角。
侯锋点了点头,抽出一份文件,说:“这是令堂的遗嘱,我整理好了,她也看过并签了字。”
赵裕均拿过遗嘱粗略地看了看,直到看到“晚唐画作留予次子赵裕均”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地笑。
“那,我现在可以去拿那幅画作了吧?”赵裕均试探着问。
侯锋笑了笑,却摇摇头。
“为什么?”赵裕均几乎要拍案而起了。
侯锋不紧不慢地嘬了口咖啡,说:“因为,令尊在去世之前,还留给我一份遗嘱,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