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冷念疼得厉害,但裴喻寒派人叫大夫的时候,她还是想竭力阻止的,为此,当曾大夫完症状,她看到裴喻寒好端端的一张俊庞瞬间被臊成了一个大红脸,仍忍不住有点想笑。
曾大夫离去后,他坐在床畔,轻声问:“还很疼呢?”
她点点头,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我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
“就在这里躺着吧。”大概是尬尴,裴喻寒耳廓的红晕未完全消褪,语气透着责怪,“你啊,既然身子不舒服,干吗还硬挺着?”
冷念紧抿着嘴儿,不吭声。
裴喻寒明白她不敢坏了规矩,开口叮嘱:“你这是宫寒之症,今后切忌不可贪凉,要多加休息,以后……以后这种时候,你就不必在旁边伺候了。”
冷念刚要谢谢,结果捂住肚子,“哎呦”叫了一声。
裴喻寒虽知女子来月事是必经之事,但没料到会这么痛,在旁绞了帕子,给她擦擦大汗淋漓的额头,一瞧他就极少照顾人,动作笨拙地把她整张小脸都胡噜了一个遍。
冷念到底是娇羞的小姑娘家,尤其这等期间,哪里习惯一个大男人在旁边:“公子爷……你去忙吧。”
她指甲都快抠破床单了,裴喻寒见状道:“抓着我的手。”
他的手特别漂亮,属于细长有力型的,每根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肌色白白净净,就像寒梅底下的雪,只有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才能养出来这样一双手来。
他告诉她:“我以前生病难受,我阿姐就让我抓着她的手,她这样,疼痛就能分担给另一个人了。”
他得认真,又把手伸到她跟前,冷念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探出小手,轻轻塞入他的掌心,裴喻寒很快就握牢了,那时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他阿姐教的方法真的管用,冷念果然感觉好了许多,那掌心处传来阵阵暖流,就像冬日里躺在火炕上,被热乎乎的气包裹而来的感觉,这个人,又给了她一次温暖。
休息五日后,冷念来到书房,两个人一照面,她率先红了脸:“帕子我绣好了。”
裴喻寒倒是神态如常,接过来端详片刻:“挺好的。”
冷念立在旁边,一时无话。
裴喻寒干咳了声,半晌启唇:“大夫开的那些药方,你记得吃。”
冷念想到她休息那天,家仆将一大堆调理宫寒症状的药方补品流水似的送进她房里,她更羞得不敢拿眼睛瞧他了,攥着袖边,鼓起勇气道:“过些天,我想向公子爷告个假。”
裴喻寒意外:“怎么了?”
冷念解释完,裴喻寒迟疑一阵儿:“好,你去吧,让若眉跟着你。”
冷念知他思虑周全,感激一笑。
淮洲六月十八,是三年一次的品茗大会,也称作“斗茶”宴,届时将有各地茶商纷至沓来,更有几位司茶官员受邀前往,到时候,将有三位闻名遐迩的品茶师以及两位司茶官员当做评判,选出今年最优秀的茶品,夺魁者,不仅能令自家茶业名声大噪,更会吸引众多茶商趋之若鹜,背后牵扯利益巨大,为此今年品茗大会一到,淮洲最著名的吉祥茶业会馆,真可谓是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纪府在茶业中,一直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而纪府的狮峰龙井与赋州戚府的碧螺春,两方总是不分高下,纪府已经蝉联两届第一,偏偏上一届被戚府的碧螺春夺魁,抢去了风头,因此这一回两府之间咬得死紧,有点水火不容的意味。
果然,斗茶宴开始后,数十种名茶被评判们一一品评,结果不出所料,大概又要在纪府与戚府之间角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