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拍打了一下还在聆听响声的程佳华,让他一起去找找这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跟着王叔一起走回了皮卡车停靠的地方,周志宏从车窗里探出头对我说:“厉哥,你们听到声响没?”
“嗯。”我回答说,然后和王叔一起在扭头寻找着。
“别找了,”货箱上的吴林禹对我们道,“肯定是在那儿。”
说完他指了指皮卡车的正后方,也就是十字路口往右拐的那条道路。
我们眯起眼睛往那儿一看,果然那条街道的尽头处有几栋挂着绿纱布的、未完工的小楼。钢管脚手架这种东西,一定是在那种建筑工地里边。
吴林禹放下手臂,单腿跳下了车。他对我们说:“走啊,过去瞧瞧是什么在发响。”
周志宏突然打开了车门,说:“我也去!”
“用不用开车啊,看起来有点远。”程佳华提议道。
“用不上,走路过去比较好。”王叔摇头说,然后取下背着的冲锋枪,迈步走了出去。
“小声点儿走路。”王叔回头对跟上去的吴林禹和周志宏说。
这下就还剩下我和程佳华站在原地,以及车内的段可和陈莉姗。我将头伸进车内,陈莉姗双手抱着相机,已经睡着了,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段可呢,她正睁大了眼睛望着我。看样子,她没有想要跟着去看热闹的想法,要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就从车里边儿跑出来了。
我将手伸进车内,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门锁好,在这儿等我们回来。”
段可乖巧的对我点点头。看她这般可爱的样子,我已经决定原谅她刚才揭我短处的行为了。
程佳华好像对那声音不是太感兴趣,他站在原地,望着走出去的王叔三人,没有主动跟上去。但让这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留在我女朋友身旁,我是肯定放不下心的。于是我扯了扯他风衣的衣角,示意他跟上我。
程佳华见到我的动作,点了点头,就跟我走了出去。我握着步枪的护木处,提枪朝王叔几人跟去。
踏上街道,那声音又响起了一次。听起来比上一次响亮了不少,看来我们是找对位置了,正离声源越来越近。五个人列成了一条直线,王叔在前,我在最后,顺着街道行走。有声音,就意味着那里多半有人。不知道这次又会碰上什么人,但我倒不是太紧张。
行道树下出现了一具狗的尸体,看起来还蛮新鲜的。我是说,它还没有腐烂,也闻不到又什么恶臭传出,应该是不久前死去的。我有些惊讶,心说这病毒到了后期,还能把动物都毒死?但我又发现,它身上布满了咬痕,脖子上的伤口流了好多血出来。
看来不是被病毒毒死的,而是在和同类的打斗中牺牲掉了。而且躯体上如此数量的伤痕,一定不是出自一条狗之口,而是被一群狗欺负至死的。不仅是人类,动物也开始拉帮结派了啊。
这条狗身上的棕黄色绒毛,能看出来以前是在宠物护理店里修饰过的,烫得跟韩版发型一样卷。但这只是为了满足主人的观赏*,没有战斗力的宠物狗,失去了主人的保护,在如今的世界里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思绪间,我们离声源地越来越近。离那处工地越近,街道上就出现越多的砖块和瓷砖。我这才发现,这条街道已经被拆迁了不少。街道上的好多建筑物被分解成了大小不一的砖头水泥块,至于那些没拆的建筑,在墙边或者门上都用红油漆刷着一个“拆”字。
越来越多的砖头、石块撒满了路面,让我们的路很不好走,稍不留意就会崴脚。等到那栋满是绿纱布和脚手架的建筑楼离我们还有十几米远时,我们面前却被一堆砖头和瓦砾所拦住。这堆拆迁后的残渣剩余,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建筑让开发商们如此着急,这刚拆迁完,连余渣都还没运走,就又在原地修起新的建筑来。
又是哐当一声响起,没错,声源肯定是在这堆瓦砾的另一面。我甚至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堆建筑余渣是斜堆着的,易于攀爬。我们可以悄悄爬上去,然后偷看工地里的情况。
吴林禹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踩上一块砖头,小心的往上边走去。周志宏看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镜,就手脚并用的往上攀,或许是担心不小心踩出响动来。我这才想起,周志宏的眼睛上次不是在车里边弄坏了镜架吗,这小子什么时候修好了?
没等我再细想,王叔就推了推我,示意我也赶快攀爬上去。
我将步枪斜挎在肩膀上,然后选好落脚点,调整好身体平衡,一步步往上走去。好在这瓦砾堆里大都是几块砖头混合着水泥的那种,踩上去很稳,也发不出来什么声音。周志宏那种手脚并用的方法,简直就是太浮夸了。
十秒钟的时间,我们就趴到了瓦砾堆上。几人好奇的探出头,往工地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