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从噩梦中惊醒。并非梦到世界末日,也并非被凶蛇猛兽追赶,梦中有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深深凝望着他,从眼前,从侧面,从背后,那么深情又那么忧伤,一直凝望了一辈子。

“cris,你到底想什么时候结婚?”

“cris,今天和伊莲娜出席的gucci活动还开心么?”

“cris,我要离开皇马了。”

“cris,新婚快乐。”

他无数次看见那双眼从闪闪发亮到一点点黯下去,却浑然不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有多迟钝,才会忽视那样的真心?

[mr.系统,这是你让我看的?]卡卡揉揉额角,缓缓坐起身,被单顺着他光裸的胸膛滑下,在静谧的黑夜里分外撩人。

[咳咳,是的,系统君我想让宿主知道一个事实,一个优美的故事,请听我的朗诵:你在舞台上你自己的骄傲和美丽中舞蹈,我在你舞台外寂静的黑暗中沉默。我曾愿用尽我有限的时光,就如此凝视、凝视、凝视,直到我随着时间的流水化作雕塑或者尘埃。可是当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片黑暗中的孤独和寂寞时,我拾起那束经年尚未凋谢的百合放在惟一的灯旁。看见这随风飘逝的花瓣么?请在最后一片花瓣零落成灰前看我的眼睛……]

[stop,够了,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卡卡伤脑筋地关闭了和系统的脑波连接,转头望向身边躺着的人。自从系统升级成功之后,在网络上搜寻各种段子就成为它的一大爱好,闹得一开始为系统的更加智能化而欢欣鼓舞的卡卡不由得怀念起以前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冷酷版系统了。

“唔,卡卡……”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身,朝向卡卡这边侧躺着,因为说梦话嘴唇微微嘟起,眉头也轻轻蹙着。

卡卡弯腰亲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然后是鼻尖、唇角,“我的cris……”他倾身抱住他,用四肢将他箍紧。睡梦中被拥得喘不过气来的某人不安地动了动,终于得到放松,满足地叹息一声,睡熟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葡萄牙人轻闭的眼皮上,他缓缓睁开眼,卡卡被淡色金光笼罩的面庞占据了他的视线。沐浴在晨光中的他就像真正的上帝之子一样恬然安宁,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即便沉在梦中,唇角也带着优雅的笑意。

他就这么拥有他了呢,一个完美到极点,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们玲在一起的人。

“cris?”

还没等克里斯从仿佛要被淹没的幸福感中脱离出来,他整个人就被猛地拥住,好像要窒息一般。如果不是卡卡疯狂地吻着他的耳垂、脸颊,他恐怕会以为自家爱人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怎、怎么了?”好不容易从卡卡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面对今早起来格外反常的爱人,克里斯摸摸卡卡的额头,问:“发烧了么?”

“没有。”卡卡捧着克里斯的脸,柔和的眼光描摹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不珍惜你。

“cris,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俩没有那么早遇见,我早就结婚,有一个恩爱的家庭和一对儿女,你也有一个儿子。我们在皇马的时候只是朋友,而且后来我还先你离开皇马,那……”

晶莹的泪水滴在枕巾上晕开湿湿的一片,卡卡紧张地用手抹着克里斯眼角的泪水,却发现他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克里斯吸了吸鼻子,身为伯纳乌国王的他居然现在还哭成这样,真是太丢脸了。可是心里的那股悲伤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就像是有什么深藏已久的力量牵引着他的内心,让他泪流不止。

卡卡心疼地吻上他的眼角,将咸咸的泪水一滴一滴纳入口中,不住安慰怀里的人:“不会的,那只是如果。你看,我们现在很好不是么?”

“嗯、嗯！”克里斯胡乱抹了把脸,啵地亲了下卡卡的面颊,“我先起床洗澡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离开卡卡的视线走进浴室,卡卡就觉得心底一空。吃早饭、进车库、去巴尔德贝巴斯、分组训练……

cris又离开他的视线了！

卡卡几近抓狂,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们俩在一起之后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对一向镇定自若的巴西人来说,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令人难受。

于是,皇马众人今天格外奇怪地发现卡卡训练时很喜欢跑在克里斯蒂亚诺旁边。好吧,虽然他们俩在训练时一向都这么黏糊糊的,但卡卡这么明显到紧跟的主动还是头一遭。拉莫斯用手肘捅了捅佩佩,不解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是吵架了卡卡想求cris原谅,还是cris受伤了只有卡卡知道?”

佩佩也是一片茫然,作为克里斯蒂亚诺的同乡,他和两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但要说熟知内情还谈不上。更何况,在他看来,不一直都是克里斯喜欢去招惹卡卡嘛！

唯一没有发现两人异状的只有才来不久的加雷斯·贝尔,作为被球迷们戏称为两大脑残粉之一的后起之秀,贝尔秉承他的前辈梅西的追偶像原则,一定要制造和偶像多相处的机会,有条件就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休息时间,在卡卡微笑着和克里斯聊天时,贝尔英勇无畏地撞了上去。

“cristiano,关于昨天我没能进的那个任意球,我想问一下你……”

“噢,你说撞在横梁上那个么?”克里斯立刻反应过来,叽叽呱呱地和贝尔讨论起来,你那个踢球的力度啦,你那个脚背触球的角度啦。对定位球一向执着的克里斯一讲起任意球的技巧来就滔滔不绝,一双黑亮的眼熠熠闪光,卡卡顿时被冷落在一旁。

“cris啊,先生刚才是不是叫你了?”卡卡一把搂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肩,以肉眼无法察觉的力度五指用力,让毫无准备的克里斯猛地一跳。卡卡的这种目光,他再熟悉不过了,这绝对是上帝之子变魔鬼的节奏啊！

这种时候只有一个办法——逃！

克里斯一溜烟地往教练办公室跑,留下贝尔尴尬地看着卡卡,摸摸自己和偶像同款的头发,一步步往旁边挪远。

正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球员健康报告的穆里尼奥听见门被敲响的声音,悠闲地喊了句“进来”,结果抬眼就看到克里斯蒂亚诺躲鬼似的表情。

“什么事?”

“不是先生你叫我?哦不,你没叫我也没关系,我进来坐坐。”克里斯蒂亚诺一屁股在穆里尼奥办公桌前坐下,用手拼命给自己扇风。整个皇马队内大概也就只有他敢这么随意地和穆里尼奥相处,而皇马主教练也乐意给同乡提供一个避风港。略一思索他就知道,队内能让克里斯怕成这样的只有卡卡,巴西人不淡定的表情他可是非常乐意看到。

“这样吧,你如果想躲什么人,不如今天跟我回家吃饭吧,何塞前些天还嚷嚷着让你教他踢球。”穆里尼奥抛出的诱惑立刻让克里斯眼前一亮,所谓躲过一时是一时,他可不想在卡卡气头上的时候撞枪口上去。

就这样,在一天的训练课结束之后,紧盯着克里斯的卡卡发现自己只是被本泽马拉去聊了几句,那小子就躲得人都不见了。本泽马接收到卡卡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看到巴西人转身离去的时候,脚底不是一般的凉飕飕。

可是某人的脑回路怎么能逃过和他认识两辈子的卡卡的掌控呢?稍微考虑一下克里斯在教练办公室待的时间,卡卡就能猜到他的去处了。还要跑到主教练那里去领人,这孩子真是……

已近22点,克里斯却还呆在穆里尼奥家的游戏室里和形塞欢快地握着手柄打fifa,直到马蒂尔德跑来催形塞睡觉,克里斯才恋恋不舍地揉揉酗伴的金发,慢吞吞地往客厅走。才刚一下,在沙发上和穆里尼奥相谈甚欢的卡卡就差点把他吓尿了。

“噢cris啊,卡卡说他发现你家很晚都没亮灯,担心你所以到我这儿来看看。”穆里尼奥招手示意克里斯快点下来,接着侧头对卡卡说:“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邻居,是吧?”

卡卡脸色一僵,但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很快回到微笑的状态,不卑不亢地回答:“既然见到cris,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克里斯蒂亚诺凄惨地一步三回头,而穆里尼奥挥手作别,心情无比愉悦。卡卡失策的表情他看见了,不懂事孝的悲惨境遇他也目睹了,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啊。

坐上卡卡的奥迪rs6,克里斯在这款自己也有的车子里几乎快要把身体贴到副驾驶座的门上。一路无言地开回到地下车库,待到车子熄火,卡卡一把捞过远离自己的克里斯,扳过他的后脑勺直视对方躲闪的眼,“你好像想要逃开我?”

“没有……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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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当多洛雷斯和西蒙妮接连回家访友之后,迷你和卢卡的上下学接送成为了一个大问题。为此,罗纳尔多先生和里卡多先生展开了一场热烈的辩论,最后以罗纳尔多先生无理取闹赢得胜利而结束。哼哼,想他一代伯纳乌国王,怎么能做接孩子这么掉价的事呢?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特别喜欢看媒体偷拍的卡卡接孩子的照片！

那种贤夫良父的样子,让葡萄牙人的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某日,当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想要给卡卡来一个惊喜,事先没有打一个招呼地来到迷你就读的幼儿园门口时,他震惊了。

喂喂,克里斯蒂亚诺你不要太得意啊,随便牵人家小维多利亚的手算是怎么回事,怎么比你爸爸还会泡妞！

喂喂,那边那个笑得人畜无害阳光灿烂的人不要随便和其他爸爸一起相谈甚欢啊,管一管我们的儿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