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蒙蒙,万籁俱静,向寡妇眉梢一挑,沉声说道:“难道就这些?一点价值也没有”不会还有甚么瞒着我吧。”
“就这些,全在这了。”竺寒萱目光闪烁的摇头道:“我入宫才一年,其中多半还跟随在军中远征吐蕃,真正入宫的时间太短,隐秘甚么的都不知道,心腹更是没收几个”怕被发现,倒是院中的梅竹算是安心姐妹了。”
向寡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入宫一年了”他宠幸你多少次。”
“啊?”竺寒萱一惊,下意识的扬起张开了双手。
“才睡了十次啊”这也太少了,看来宫中的情况复杂多变啊,你以后要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向寡妇一点没有竺寒萱的羞赧,说的一本正经,很是严肃。
“是一百次。”竺寒萱低声道。
一鸣惊人,竺寒萱轻轻一句说出来把向寡妇吓了一跳,她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紧盯着竺寒萱,缓缓说道:“晴斋,一百次啊,难道你肚子就没点动静?晴斋啊,皇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情的,一个女人做大的仪仗就是孩子了,我们杨家的雪耻复兴全靠你了。”向寡妇死死看着女孩子明亮的眼睛,她伸出手来,握住竺寒萱的肩膀,沉声说道:“晴斋,告诉我,你有了吗?”
竺寒萱摇了摇头:“我没有。”
“那你就继续努力吧”向寡妇冷下脸冷酷的一笑:“一百次不行,就一千次,一千次不行,就一万次,哪怕损耗身体,也要生出一个娃娃,要实在不行,要不要我送两个男人来。”
“闭嘴!”竺寒萱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美丽的脸凶狠的像条毒蛇。
“说说而已,用不着那么激动嘛。”向寡妇眼神诡异的突然声音低沉的说道:“你莫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皇帝了吧。”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总归会完成大哥的任务的,就不劳记挂了?”竺寒萱翻脸如翻书,冷声叱道。
向寡妇先是一愣,继而愠怒,最后反而面色温和,若是竺寒萱一脸娇羞或者变了脸色,向寡妇就真的要做些甚么了,现在反而有了七分放心,遂缓缓笑道:“妹子别生气,嫂嫂说的玩而已,想见见嫦曦吗?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呢,你们真是天生的母女,同一天生天日,也同样都是美人胚子。”
深深的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大怒火,向寡妇的一句话第一时间让竺寒萱想到了李治,那一瞬间她觉得这句话是对他最大的挑衅和侮辱,他的女人别人怎么可以碰,此时听到女儿嫦曦的名字,心情却出奇的平静,低下头,轻轻的抿起嘴角,许久才抬起头来,淡淡一笑:“我能看见她吗?”
向寡妇惊讶的摇了摇头,竺寒萱眼神明亮,笑容好似三月解冻的湖水,从书架的最低角拿出一个小huā鞋,道:“劳烦大嫂苹去,算是娘亲送给她两岁生辰的礼物了。”
“晴斋,大嫂走过来人,阅人无数,男人最喜欢骗女人了,特别是妻妾成群的男人,类似像,我会永远爱你,“我一直都会像现在这样疼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像爱你这样去爱另外一个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只爱你一个,等等都是一句妄言,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只能信任自己。”
向寡妇在说这句话时神情有点恍惚,她永远忘不了自己丈夫为了奉承别人把自己送出去的那晚,那晚自己只当被鬼压了,可是心灵上的伤从来没有好过,那夜过后,她再也不跟丈夫同床了,丈夫也一样,从此她逢人便称自己为“向寡妇”没有丈夫的女人,这个名字让她快慰,有种复仇的快感,面对她这种近似愚蠢的行为,杨毅尘表现的很沉默。
看着向寡妇关上自己的房门,这个时候竺寒萱才接着月光摸索到火石将灯火点燃,一灯如豆,周围突然亮堂起来,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寒冷把她包围着,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望着未央宫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甚么,最后双腿卷缩在藤椅上,凄凉的像个受伤的波斯猫。
突然一股恶心猛地涌上心头,竺寒萱捂住嘴弯下身干呕起来,屋外不知何时一株干枯的树枝“咔嚓”一声被折断,等竺寒萱仰起头来时,猛然一惊,一个身影立在眼前,向寡妇,她竟然去而复返。
向寡妇盯着竺寒萱,眼神怪异的令人不寒而栗,“忘了点东西回来取,说完将桌上自己的蒙面脸巾拿起。”
竺寒萱心头苦涩,索性闭上眼不言不语。
向寡妇粲然一笑:“几个月啦?”
“长大了,知道嘴上说一套,表面做一套,内地里又是一套了,晴斋啊,你瞒的嫂嫂好幸苦呢。”
“嫂嫂,我爱他,就跟你当初爱大哥一样爱。”竺寒萱泪如雨下。
向寡妇收敛了笑容,嘴角的冷笑还没有消失,但眼神却痛苦的眯了起来,摸了摸痛哭的竺寒萱,哀声唏嘘:“晴斋啊,杨家的女人天生就是杯苦酒,别人酿的,却只能自己饮下,认命吧。”
“放心养胎,一切都会好的。”向寡妇这样道。
屋外梅竹彻夜睡的香甜,闻言,侧了侧身,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