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劝道他:晚上可没人家愿意赶牛车进薄竹山啊。
狗根子也一脸醉相的说对,因为村里的老人说半夜山里闹山鬼,走夜路十有*就得被山鬼拖去挖心刨肺把内脏给吃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不用雇牛车,直接开车进去就行,还说山鬼什么的都是扯淡,就算真有,他老人家分分钟就能扒皮抽筋给它办了。
我一寻思,师父既然能说这话,想来心里有数,而且我身上还挂着一个定时炸弹龙蛭呢,早一天解决了也好早一天安心,就没再多话。
狗根子则是酒壮怂人胆,拼着酒劲也一个劲点头说好,还说有师父在真有山鬼也不用怕。
可我看了看狗根子的桑塔纳,知道是新车,夜里走山路又没个路灯啥的,很容易就刮花了,就提了出来。
狗根子倒是不在乎,说正好李独眼有辆切诺基,走山路古(文山话厉害的意思)得很,然后就开车去借。
李独眼我也认识,原名叫李厚华,因为脸上天生一大一小两只眼,小的几乎只剩一条眼缝,所以得了个独眼的诨号。李独眼也经常进山收货,我和他走过两回,但是不喜欢他,因为他随身戴着一条“嘎巴拉”,从来不离手。
“嘎巴拉”是藏语,指的是用人的天灵盖打磨成的念珠。听说藏传佛教信这个,许多大喇嘛死后都有遗愿,用自己的头盖骨给后人做成念珠,留下福报。李独眼长的一脸匪气,而且做事也狠辣,从来不留退路,还有传闻说他杀过人,不过因为证据不足,所以没被抓起来。
这种人放在旧时代,肯定是山上当土匪,杀人越货的料,怎么可能去信佛呢?而且他那串嘎巴拉我见过,足有一百零八颗,珠子毛疵颜色惨白,还有一些暗色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血迹。这样的东西看一眼就让我浑身不自在,怎么也不可能是大德喇嘛留下来的法器噻。
我做生意就图个平安和气,对于李独眼向来是唯恐避之不及,倒是狗根子左右逢源,跟他们一伙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我和师父在等狗根子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本想套套他的话,看这次进山究竟想怎么给我驱蛊。但是我这几年的社会阅历在老道面前简直像是个笑话,不仅半句有用的信息没套着,倒是被师父问出了不少自己家的事情。
我们两个在路边等了有半个小时,狗根子才开着一辆黑色的切诺基歪歪斜斜的停在了我们的面前,看来这小子酒劲起来了,不过那时候文山路面上拢共也没几辆车,倒是没有警察来查酒驾。
“怎么这么久才来?李独眼不好说话?”我拍了拍狗根子的脸,怕他直接睡着了。
“没有的事,文山地界上还有我苟大福搞不定的事么?瞧瞧咱准备的这些玩意,在山里住上两个月都没问题。”
狗根子指了指车后,我顺过去一看,后面放了两个铝桶,看来装的是柴油,还有简捷净水装置,一些肉干和干粮,工兵铲,铁锹,斧头,煤气炉等等一大堆玩意,把个车后箱堆的满满当当的。
“你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咱就是进山几天又不是去探险。”我有些好奇,平常也没听说狗根子有露营的爱好。
“这套家伙事都是李独眼的,我就没搬下去,直接带来了。肉干和干粮是我自己买的,不过野外露营的装置我自己也有一套,这次要再遇上大雪封山,咱就不怕了。”
“许哥,我是真喝高了,晚上你来开没问题吧。”狗根子一边说着一边爬到了车后的排座上,躺下了。
你小子都醉成这样了,我还能怎么说啥?总不能让师父开车吧,好在薄竹山我也去过不少次,慢慢开应当没问题的。
我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等师父坐上了副驾驶,便发动汽车,向着文山西郊的薄竹山方向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