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跟焦若水出了密室以后,见清凉禅寺中的几个好手竟都在洞口苦守。其中为首的无尘上人见到二人,也不招呼一声,两目忽的发出一道精光,把莫愁打量个遍,扶须贺道:“恭喜贤侄功力精进,等渡过‘六难’,结丹指日可待!”
莫愁猜不出老道士看出什么没有,但生怕多说多错,与他客套一句,便默不作声的站到一边。
焦若水见他如此,十分满意,斜插一步拦在莫愁面前,对无尘上人说道:“大哥,此中事了,小弟也要带师侄回山了。”
无尘上人含笑不语,法通不请自来,走到焦若水跟前,大喊:“二哥!来都来了,咱们哥俩有好些日子没见,再说五弟生死不明,咱们做兄弟的也不能不管不顾吧?正好四妹和大哥都在,容贫僧尽些地主之谊,好酒好菜招待你们,聊完正事儿,明日你们再走也不迟啊。”
法通提及土行孙,莫愁心里一突,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再看无尘上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
正想着这事儿是否提前知会一声焦若水,让他心里有数,可在场另外一人却坐不住了。
“哼!这满是淫禾岁的脏乱之所,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梅儿,我们走吧!”麻仙姑说罢,调头欲走。
薛梅却面带不舍的看了眼莫愁,似乎有话要说。
这时无尘上人忽的开口道:“四妹留步!三弟说的不错,咱们五行旗使难得一居,你那泼辣脾气暂时收一收。”转头又朝法通叮嘱道:“三弟,贫道是出家人,见不得乌烟瘴气的脏东西,二弟与四妹性情你也知道,你好自为之。”
法通听了无尘上人的话,犹豫之后,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徒弟,吩咐几句,将寺里那些被拐来的女子都尽数遣走,然后又叫人见清凉禅寺里里外外收拾个遍,麻仙姑见他显出诚意,虽还不愿意留下,但有无尘上人已经发话,加上法通已经做了让步,她不好再提离开之事。
薛梅听说暂时不走,抿嘴偷乐,麻仙姑察言观色,见她如此高兴,怎还不知深意?
等她两师徒到了无人之处,便叹了口气,叮嘱她道:“傻孩子,你的心意我也知道,和我当初情形简直一模一样。”
薛梅知道不能隐瞒,便跪地求麻仙姑成全。
麻仙姑道:“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我如何与他交代啊?罢了罢了,一切看你造化吧,他日你父亲问起,为师便出面给你解释吧。”
薛梅闻言,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呼三声“师傅疼我!”
是夜,法通干脆就在大雄宝殿里,如来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设席款待了众人。五行旗使四人中,法通算是佛门一脉,可对佛祖半点敬意也无;无尘上人是个道人,多半也没在乎和尚怎么想;麻仙姑与焦若水都是世家修真,更没有对佛门的敬重。
众人用过晚膳,请无尘上人做的主坐,无尘先是问起麻仙姑与法通先前为何争斗,问过之后,直骂法通不争气,丢了五行旗使颜面。法通似乎怕极了无尘上人,见他发怒,忙不迭的向麻仙姑与薛梅请罪,在无尘上人说和之下,麻仙姑终是许下承诺,不与法通再做计较。
当提及土行孙之事,无尘忽的说道:“此事说来蹊跷,十多年前贫道正在闭关,有一日五弟突然寻来,非要跟我讨要一件法宝。贫道问他为何,他却怎也不肯说明,当时贫道与一个对头约好了择日斗上一场,五弟不肯说明原因,我自然不会借他重宝,后来他一气之下便走了,此后音讯全无。
“我跟对头斗过以后,想起当时五弟来寻我之时,印堂隐有血光之灾,担心之下为他算了一卦,哪想到卦中指明方位,却不说吉凶。后来贫道不放心,便驾遁光寻着卦象所指寻去,没想到却在一处溶洞发现五弟尸首,当时他早就人首分家,金丹也被人毁去,好个可怜,便设法做了场法事,将他葬了。”
听到这里,莫愁心里七上八下,当年他土行孙死后,他虽不知谁人借青剑之首诛杀此獠,但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五行旗使各个都不是自己能抵挡的人物,这几人若要寻仇,十个莫愁也不够他们杀的。好在听无尘上人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这才安心不少。
这时忽听法通拍案而起,念了句混蛋至极的佛歇,扬声喝道:“大哥怎不早说!可知行凶的歹人是谁!?洒家这便去将人擒来,活祭五弟!”
无尘面不改色,只是分辨道:“早先三尸洞之事事关重大,贫道怕说了影响士气,这才瞒了下来,三弟勿怪。至于行凶之人贫道也是毫无头绪,几次卜卦,都算不出个所以来。但从五弟尸首不难看出,取他性命之人只用了两剑,一剑毁了肉身,一剑斩了金丹,贫道心想,除了当世有名的几位剑仙,谁也没这本事。可按理说,哪位剑仙取了老四性命,还不大肆宣扬?可等了几年都不声不响,这倒让贫道疑惑了,莫非还真有不要名利的狭义之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