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眼看时,那花骨朵如同我们真人一般大小,我内心一阵激动,这是花溅春的独门技艺。可是连开了四个花骨朵,不像花溅春作风啊,除了她来,还能有谁?
正疑惑间,三朵花骨朵全开了,花锦春第一个跳下花来,依旧是衣袂飘洒,仙风花骨,一见她两脚落地,我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心口扑通扑通的乱跳。
花溅春被花骨朵送进来,本来就是把自己变小了,所以看起来和我们一般大。
第二朵花中跳下一个穿牛仔裤的女孩,竟然是周鸿晚。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第三朵花里,玄真摇头晃脑的跳了下来,我无暇顾及师妹周鸿晚了,毕竟我仅仅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这里,而玄真,我都以为他死了,如今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第四朵花始终没有开放。
我上前一把拉住玄真道:“真哥,这还不到头七啊,你怎么就还魂回来看我们了?”
玄真一摆手道:“别闹,我没死。”
我笑呵呵的把头上的白纱解下来,说道:“你们没死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挂了,正在给你们报仇呢。”
我身后赵小雅好像做错了事一样,走过来耳语道:“我明明看见他俩……”
我冲她呵呵一笑,这算什么,人没事就好,有惊无险不比真死翘翘了强。
结果玄真跑到我跟前,把我的白纱抢过来,重新缠到我头上,又从赵小雅手里夺过一条白纱,缠在自己头上。对我说道:“我是没死,李小赞是真挂了,他是为了掩护我……”
说着玄真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
我瞪着眼睛就要细问。还没等我问明原委,现场突生变故。
无涯见花溅春到场,瞬间从黄皮大王的法阵里跳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又回头指了指我和老鼠王等人,大声叫道:“哈哈,你们这些妖孽,是时候和你们算总账了,我来了帮手了,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将你们一洞妖众,不分彼此,全部剿灭,你们在世为祸一方,我是顺天而为,超度你们去西方极乐。”
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面对无涯突然失心疯似的口吐狂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黄皮大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说:“无涯贤弟,你这是……,当日与种师兄,你我三人,北面焚表插香,誓结同盟,永生不虞,但有异心,天诛地灭,如何今天说这个话?”
无涯道:“那是我的权宜之计,我岂肯与妖邪为伍。”说着使劲的挤眉弄眼。
黄皮大王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种尸道人看出了端倪,冷笑道:“无涯兄弟,你可真是成大事者的风范,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无涯使劲的朝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使脸色。
然后扭头冲花溅春说道:“我是为地方清平,来此降妖捉怪的,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你来的正好,咱俩联手除妖啊。”
无涯的伎俩太过于低端,到现在这地步还能厚着脸皮演戏,演给花溅春看,那意思我无涯不是和黄皮大王以及种尸道人一伙的,我是为了正义而来,两边我都收拾。这无涯都知道和黄皮大王还有种尸道人站一起,是件不光彩的事。也知道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的所作所为,现在花溅春现身,他立即背弃盟友,妄想给自己贴一个金光灿烂的光环。
只会导致两边人都瞧不起他。种尸道人虽坏,却也目的明确,仇怨分明。黄皮大王虽恶,却也重信守义。我敢说要是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处在胡纯上的境地当中,兴许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但无涯就不一定了,他直接就是个反复无常,嗜杀成性的小人,毫无底线可言。
黄皮大王和种尸道人与我已经结仇了,我把他们当仇人看待,在心中算是我的对手,但此时让我把无涯看作对手,自己都觉得是种耻辱。
花溅春低头不语,伸出芊芊玉指,一指那朵含苞未放的花朵,那花如同得到指令一般,缓缓开放,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李小赞。
不是我和玄真刻意渲染气氛,不见尸身还好,见到尸身后,情绪哪里还控制的住,这是真死了,没有悬念。我俩扑了上去,抱着李小赞的遗骸放声大哭,再也刹不住了。
我师妹周鸿晚过来劝我节哀,被胡挽梦误认为周鸿晚就是我们说的花溅春了,当时就蹬蹬跑过来,又是递手绢又是拍肩膀,以此给周鸿晚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李小赞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要是我不带他来,他就死不了,现在兴许还骂骂咧咧的和事主家谈生意,推销金丝楠骨灰盒呢。
玄真哭的鼻涕哈啦啦的流,甩了一道袍。
想当初,三人成立了一个妖术公司,专门给人压压邪事,当当神棍,没曾想摊上了大事,一步步的,越走越远。乃至命丧于此,不知道李小赞在那边会不会骂我,他就是干殡仪这行的,在黄泉路上会不会遇到当时不曾想过的问题?
反正越想越心酸,越哭声越大。
只听得花溅春低着头,不去看无涯,指着李小赞的尸身说:“你除妖除的真辛苦。”
无涯急道:“花妹,花妹你听我解释。”
花溅春继续低头不语,眼含泪花,转身走到我们跟前,只轻轻说了三个字,别哭了。
我和玄真也不知怎么的,花溅春也不是劝慰,也不是嘲笑,也不是要求,总之有一股无形的魅力,通过轻声的三个字。我和玄真立即不哭了。真的很奇怪,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