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姐吗?”慕殊抬头仰望着上空,一朵白云从两人头上飘过,为两人布下短暂的阴影,当白云飘开,阳光再次照射在慕殊脸上时,慕殊才接着悠悠道:“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我并不是想勾起你的伤心事。”忧璇自知问了不该问的事,不免有些愧疚,满怀歉意道。
慕殊摇着头,上半身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平躺着望着上空,道:“这是我活到现在最难接受的事,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改变它,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哪怕用一生!”
慕殊的语调很轻,很无力,但忧璇却能感觉到慕殊话中坚定的执念,忧璇也清楚,慕殊对这件事,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一定会付诸于行动,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很不认真,但却能给听者一种绝对相信的感觉。
而慕殊,在忧璇看来,便是这种人。
“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吗?”慕殊从脑后抽出右手,用宽大的袖袍遮住眼睛,躲避太阳刺眼的光芒,道。
慕殊早已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会对忧璇动手,不管任何理由,都无法阻止自己。
在慕殊的眼中,忧璇仅仅只是复活梦清雪的一件牺牲品而已。
但慕殊随时却又听到心底最深处的呼喊,那道声音在阻挠慕殊,想要拯救慕殊的良心。
“我的事情?”忧璇喃喃一句,痴痴的望着远方,陷入沉思,不消片刻,便对慕殊讲出自己的事。
忧璇今年十九岁,从记事起,便被苗寨中的一户农家所收养,也就是小伊曾经称呼为“保叔叔”的那户人家。
忧璇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何处来,只知道从小被收养,被养父母所疼爱,在养父母家中,一呆便是十九年,期间从未离开过苗疆。
“外界好玩吗?”忧璇的故事无疑很无趣也很没意义,所以只是简之又简的简单描述几句,就交代清楚。
“指的是人还是地方?”外界,这个词对慕殊来说,已经有些惧怕了,那个叫做“外界”的地方,除了尔虞我诈还剩下什么?慕殊对这个问题,真的无法回答。
“人!外界的人友好吗?”从小在苗寨中长大,每日与朴实的苗民生活,令忧璇不懂外界,但却经常从老人们口中听说外界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苗寨已经很久没有外人进来了,如果要算起来,近期也只有慕殊与白苍生算是从外界来的。
友好吗?
慕殊听到这种问题,嘴角勾出苦涩的弧度,讥讽道:“外界的人,不过只是一群被*所左右的家伙而已。”
是啊!曾经稍微有些信任的祝诗思为了宗门利益,背叛自己,害死梦清雪。
自己的恩师秦良,收养自己,也完全是别有用心。
就算是白苍生,慕殊也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
在慕殊的记忆里,似乎除了梦清雪,其他人接近自己,都是有着各自的目的,都打着各自心中的小算盘。
唯有梦清雪,才是真心待自己,为了自己,甚至连生命都可以舍弃的人。
但就是这位自己真正依赖的人,唯一想要守护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还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这儿?”见到慕殊神色开始悲伤,忧璇赶忙转开话题,问道。
“起初来这儿,只是为了疗伤。”慕殊坐起身,直视着忧璇的一双翦水明眸,接着道:“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
忧璇不懂慕殊双眼中那意义,还以为是慕殊对自己有不轨的想法,俊俏的脸蛋浮现出娇红之色,急忙移开视线,不敢与慕殊继续对视。
身旁绝色女子的娇羞之容,慕殊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忧璇想到其他方向去了,这次连慕殊都有些挂不住脸了,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好色之徒般,不知有多尴尬。
不过慕殊也猜到,忧璇既然没有转身离去,那么应该是不排斥自己,这样一来,就更加容易骗她。
想让忧璇自愿交出魂魄助梦清雪复活,这种事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慕殊只能用骗,将忧璇骗出苗寨,然后再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只会离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近,也只有如此,才有望复活梦清雪。
“明天有空吗?”慕殊心中挣扎一番,生硬的问出一句自己以前想都不会去想的话。
此言一出,低着脑袋的忧璇脸颊更显娇红,但却不知如何回答慕殊。
“既然不说,那我就当做是你有空,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在这儿碰面吧!”踌躇许久,慕殊末了还是抬起手,轻捋忧璇的青丝长发,而后起身离去。
忧璇在原地愣了一会,回眸望着慕殊离去的背影,直到慕殊的身影消失。
苗疆的日子,慕殊倒也过得潇洒,有事无事的邀请忧璇游玩,或乘小舟游湖,或两人散步河边,在他人眼中,两人简直就像是一对情侣。
然而慕殊却不知该喜该忧?
忧璇对自己的戒心越来越淡,自己无论说什么,她几乎都会相信,慕殊内心有些高兴,因为这样就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
可是随着忧璇这份信任的付出,慕殊又从心底为自己的阴险想法而感到惭愧,自己简直就像当初的祝诗思,在利用和欺骗着一位相信自己的女生。
活在这种矛盾思想当中的慕殊,真的感觉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