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抿了抿唇,他的唇瓣颜色红艳,在昏暗的烛光下像是沾了鲜艳的血液,莫名的让人胆战心惊。
“崔大人,果真是心智坚定!”福喜轻轻地赞叹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笑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崔大人有些私事要聊聊!”
审讯室里的人并无太大的异议,依言离开。他在这里的官职不高,可是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他还是太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其他人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他有什么过不去。
拿着茶壶到了杯茶水,茶水不是上好的,装茶的也是一个蓝色大碗,可是他倒茶的动作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崔大人可是口渴了?”福喜走近,将碗口凑到了崔智嘴边,对方好像也没什么宁死不屈,不为一杯茶折腰的想法,张嘴就将碗里的茶水饮尽了。
“崔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明智的!”福喜并没有将茶碗放下,而是捧在手里,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茶碗边缘,细细摩挲。
他眯着眼,笑问道:“我实话说了吧,你不会以为太子爷来沂州就只是单纯的为了赈灾?”
崔智浑身一震,心里有一道想法闪过,却又觉得那太过疯狂了。
福喜觑着他的脸色,肯定了他的想法:“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太子爷来沂州,自是要有大作为的。”
身体上的疼痛折磨得崔智身不如死,神志模糊,可惜他的下巴早就被人弄脱臼了,就算是想咬舌自尽也不行。
他只觉得福喜的声音距离自己特别遥远,却又异常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崔大人如此嘴硬,怕也是担心贵夫人和两个孩子吧?”他话题一转,提到了崔智的家人。
崔智神志微微清醒,显然福喜是说到了点子上。
福喜冷笑,道:“我从没有想到崔大人竟然是如此的天真,你竟然为我所擒,你认为庄苇还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你……”崔智心神巨震,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能闭上的嘴巴口水不断地往下掉。
“不过若是崔大人愿意将你所知道的如实相告,我可以禀明了太子殿下,让他设法营救崔大人的家人。不过,这要看崔大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福喜嘴角微翘,带着一切尽皆掌握在手里的运筹帷幄。
“但如果崔大人不说,到时候遇见了贵夫人和孩子,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福喜模样看起来无害得紧,却道:“要知道,做公公的,总是些变态!”
半晌,崔智闭了闭眼,蠕动着苍白的唇,模糊的道:“……我,我说……”
审讯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陈统领几人下意识的抬头,就见福喜手里拿着几张纸走了出来。
“福公公……”
福喜笑了笑,道:“陈统领,要麻烦你好好照顾崔大人了,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可不能让他死了!”
陈统领领悟到他言语间的意思,错愕道:“崔智,坦白了?”
福喜点头,只道:“崔大人是个聪明人!”
说完,他顿了顿,道:“我就先回去了,这里就麻烦陈统领了!”
他出了牢房,外边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头上是密密麻麻明明暗暗的星子,有的还在忽闪忽闪的。
再也闻不到牢房里边夹杂着各种各样味道的空气,福喜忍不住长吸了口气,觉得肚子里有些作呕的*好了许多。
守在牢房外边的两个狱卒看见他不由的菊花一紧,想到刚才里边的衙差说的,更是寒毛直竖。
原本对福喜的那么一点淫、邪之意现在是丝毫不剩,心里忍不住嘀咕:果然没有了**的男人就是有些变态。
福喜似是没有看见他们奇怪的目光,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白色娟帕擦了擦手,指尖刚才不小心蹭了滴血,颜色鲜艳。
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当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之后,再也压抑不住那种想要呕吐的*,福喜急步跑到屏风后边的净房里,抱着马桶哗啦啦的开始吐了起来。
眼里渗出泪水,牢房里那血腥的一幕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银色的小刀缓慢而又清楚的将崔智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了下来,森白的骨头不断的在他脑海里来回闪烁。
直到肚子里再也吐不出什么来,他才狼狈的坐在马桶边,背靠着墙。
嘴边还残留着秽物的痕迹,隐隐带着血迹,那是他受伤的嗓子再次遭到了创伤。他眼角发红带着水迹,可是他一双眼睛却极亮,就像一只孤狼。
休息了一会儿,福喜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先去厨房拎了桶热水,兑了冷水倒进浴桶里,脱衣沐浴。
“殿下可在里边?”福喜走到书房门口,随口问了守在门口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