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洪鲨王狠狠瞥他一眼,冷哼一声,复又对三公主施礼道:“小可有缘与令尊有过几次交际,一别多年,公主许是贵人事繁,未将小可放在心上,我自小无名无姓,因在海中多年,蹉跎出一些微末本领,同道好友戏称鄙人为魔洪鲨王,不知公主可有印象?”
三公主自是想不起来,但又不忍一再拂逆魔洪鲨王的脸面,只得敷衍道:“想是那时美莲还小,印象中尊颜也似曾相识。倒是魔洪鲨王的名号小女可是多有耳闻,原来便是阁下,失敬了。”她微一颔首,转而冷颜道:“既然你便是魔洪鲨王,想必对南海枢要了然于胸,余人看衣着皆是中土人士,对此应是不甚了解,我问你,海眼为何人所破?”
魔洪鲨王早知人鱼公主道法神通,定然瞒她不过,索性实说:“正是区区不才,个中原因,三公主听敝人祥禀……”
不容他说完,三公主不悦道:“你可知南海海眼一破,有何影响?”
魔洪鲨王本就疲惫,听公主质问,愈显愧色,垂首低声道:“敝人知晓。”
三公主突地音量陡升,喝道:“南海数万生灵一息间浮尸累累,海水暴涨,精火蒸沸,愈不聊生,你哪来的胆子,做这等天杀之举!还算你良心未昧,将海眼堵住,否则本公主先就要了你的命。”
癫狂老怪一听,表情怪异的怔了怔,指着山脊、山梁。顿足道:“你二人多此一举。或可晚来些时。这女娃便能代我等除一大害了。”又对三公主道:“公主,你误会了,这海眼不是那鳖王堵住的,乃是我们这位苏兄弟援请来的帮手,背了铁山扔进海里,才将海眼堵住。你要想找他算账还来得及,他是罪魁祸首。”
魔洪鲨王抢着说道:“你放屁,要不是本王收了功法。凭它一块破石头能堵得住海眼?”
癫狂老怪嬉皮笑脸,道:“我放屁你都听得懂,憋兄实乃牲畜界一奇才。念在你这般体察上情,能领悟老怪屁话,老怪屈尊为你相求一下公主,饶你残喘几年,斩去双手,锯掉双腿,滚回泥洼中做土鳖吧。”
魔洪鲨王阴狠狠盯着癫狂老怪,道:“老怪物。下次再落入本王手中,誓将你剁骨碎肌。”
老怪哪肯输口。还待还言,三公主叱道:“我不管你们有何恩怨,就算将天捅个窟窿,璨晶宫也坐视不管。但你等在南海撒野,弄得生灵不得安宁,璨晶宫定要诉诸于尽,还南海一个太平。念在兹事回转,我族也不愿多树敌家,此事便到此为止,你双方立刻各归原处,不得再来南海生事。”
余人还不怎样,那脱狱鼠王听罢三公主这番话,以为她年幼怕事,故意说个软话,给自己一个台阶转圜余地。料她也无甚本领,心中不服,上前说道:“我圣教在此诛杀异党,弄出些许动静,就便碍着你南海则个,也属正常,要你一个丫头过来指手划脚?识相的快骑了你那蠢物回宫,莫待本王兴起,掠你回府,夺你真阴,禁你元胎,束你灵魂,要你堕入冥界沉沦,永世不得超生。”
他只顾过着嘴瘾,三公主听他言语污秽下流,早就气恼,一拉手中金链,脚下赤蛟龙一声龙吟,眨眼间便来到脱狱鼠王上空,一颗硕大头颅张口向下一喷,一团其红如血的火焰兜头盖脸包裹住他。火才上身,脱狱鼠王就痛得嗷嗷直叫,一头扎进海水,盏茶的光景还未上来。
众人见那赤蛟龙一张嘴,轻松就干掉了脱狱鼠王,海中霸主的威名不容小觑。
又恐三公主再施辣手,各运灵力戒备。
其实脱狱鼠王也不是那般不堪,只因他修行地盾鼠功,沾染了许多习性,而龙乃命中克星,不配相生,却是相克。赤蛟龙一接近,他便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威慑力,想要抵挡已是不能,只有任其逞威显能。
赤蛟龙一击得手,兴奋之态溢于言表,游空翻腾,龙吟不绝。
三公主道:“谁还不服?我先时不愿追究,还当本宫怕你们不成?”
山脊、山梁久居荒海,最知璨晶宫惹不得,一齐说道:“我兄弟却不是为争斗而来,只是来帮苏兄弟,还个人情,背了铁山迢迢赶来尽一份微薄之力,即是公主亲来,我二人也就不再逗留,告辞了。”
苏沐还未说什么,长恨躬身道:“两位道友相助之德,长恨铭记五内,日后有贫道可效劳之处,只管传唤,长恨倾力回报。”
山脊回礼道:“道长言重了。苏兄弟,我二人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苏沐拱手与之道别。
此时,魔洪鲨王业已从海中将脱狱鼠王捞了出来,对三公主道:“即是公主不喜我等在此,那只有暂相别过,他日拜会璨晶宫再见。”说罢,一扬手,自袖间荡出一股黑烟,将一众教徒弥漫其中,携了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