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云昭收回目光,看着那燃烧着的火焰,沉默不语,一时间山洞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
容浅微微紧了紧眉,忽而说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睡在山洞里面,总比那峭壁上好吧。
“你将君王令的事情一力揽在自己身上,说到底,该是我谢谢你才是。”贺兰云昭黑曜石般的眸中黯了黯,该高兴她替他考虑吗?不,她那是撇清关系吧。
容浅眉目间掠过一丝怔然,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还有些印象,的确那个时候跳下悬崖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是想撇清跟他的关系,还是不想他受她牵连,亦或者,只是为了君王令!
“你想多了,君王令现在是我的了。”容浅眼底恢复了冷清,淡淡说道。
贺兰云昭抬起头,看着她眸中那幽深的光华,以及脸上那微扬的神采,亦或者说是谋定一切的自信,他嘴角微微上扬,“是啊,现在全天下的人怕是都知道君王令在你手上,没有人见过君王令,那么,你说什么是君王令,那就是。浅浅真是聪明!”
说她聪明,那是不是间接在夸奖自己呢?他分明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却一直陪他将这戏演下去。目的又是什么呢?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她脑袋里面混乱,真的还记得的事情不是很多。
不过,她记得她好像打了他一掌,不对,是两掌,那个时候她的掌力应该不轻,他武功再高,怕是也会受到波及吧。
贺兰云昭翻动着手中的烤肉,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他手一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觉得心底一股凉意忽然渗透而入,掠过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他眸色深了深,抬起头看着旁边的女子。
容浅错开目光,看着外面,淡淡说道:“我昨天伤了你,治好你,才能扯平。”额前的刘海刚刚遮住她眼底的波澜。
是吗?贺兰云昭嘴角微勾,将烤肉放到了一旁的树叶上,微微笑着说道:“浅浅会医术吗?”
“略懂一二吧。”容浅淡淡说道,凝声细听着他的脉搏,可是今日把脉似乎与以往不同,那咚咚咚的跳动声,不像是脉搏,倒像是,倒像是他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到他看着她那专注温润的目光,心底生出一种她所不知的情愫来,这让她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浅忽然收回手,撇开目光,淡淡说道:“你伤了心脉,最近还是少使用武功,依照你的内力,调息一下,过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事,至于开药,这种事情仁心圣手怕是最在行了。”好在伤势并不是太严重,也是,他武功那般高深,就算是睡着的时候,身体也会自动调息的。
就在容浅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个身体倾身压过来,那熟悉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她的脸上,她心神一震,暗运的掌力在双眼被那银质面具的光华闪烁到的时候,终究是生出了迟疑,没有使出。他身上的味道,在她的鼻息间好像越来越浓。
“浅浅,其实你是关心我的。”贺兰云昭半蹲着,居高临下看着身前的人儿,温柔的声音细细流淌而出,少了遗忘的纨绔不羁,多了几分意重。
他黑曜石般的眸像是天边的银河一般,星辰斑斓,灿亮无比,可是那斑斓消退之后,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浅浅倒映其中,那目光专注而深沉,温柔而细腻,诉说着是那颗不羁的心中的拳拳心意。
被这样的目光触及,容浅瞳孔微紧,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微垂着眸,一只手落到了他的胸口,阻止着他的靠近,“贺兰云昭,别逼我出手,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伤了你,所以才……”她的心跳依旧如鼓,这种异样是从前没有过的。若是从前她会去探究,可是现在,她早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那种好奇心了。其实她忘记了,她也只有十八岁。
“所以,浅浅心里并没有我,对吗?”贺兰云昭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眸光中闪过一丝黯然。
浅浅心里并没有我,对吗?
容浅眉眼紧了紧,这个问题……她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暗淡的眸,这个问题,她有想过吗?好像没有,那么她心里有他吗?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似乎一直都在帮她,一直出现在她面前,潜意识里面,她好像已经熟悉了他的存在。忽然她抚着头,她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这个人跟她有关系吗?
“浅浅果然不喜欢我。”那一声低叹再度从上方传来,透着无尽的苍凉悲切。
容浅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度起了涟漪,她睁大眸,她不喜欢贺兰云昭?下意识的思考,似乎也没有多讨厌吧!不讨厌,就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