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毕,唐僧双手合十问道:“施主高姓?敢问此处是何地名?”
妇人道:“此乃西牛贺洲之处,妇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只因公婆早亡,我与丈夫恪守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我二人命中注定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前年大不幸,丈夫病逝,空余下田产家业,再无个亲人。本欲再嫁,又难舍家业,今日长老驾临,正是师徒四众,想来也是上苍注定,妇母女四人,欲坐山招夫,不知四位尊意如何?”
这番话一出,朱刚鬣瞪大了眼睛!果然与自己所想一样,这正是四圣试禅心,眼前美妇人由骊山老母变化,而她的三位女儿,则本别是文殊、普贤、观世音三位菩萨所变,主要就是试探唐僧师徒四人的取经意志!
想到这里,朱刚鬣看向孙猴子一眼,这厮本事不,若是观世音变化也就罢了,骊山老母的修行有限,想来必定瞒不过猴子,难怪今日猴子这般客气。
不管如何,朱刚鬣是准备表现一番,将自己坚定不疑的取经精神体现出来!
唐僧闻言,顿时吞了口口水,一时间有些慌乱,只得装聋作哑,闭口不答。朱刚鬣见此,好歹明白过来了,貌似自己的师父对此有意啊!
妇人见无人开口,继续道:“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旱田三百余顷,山场果木共三百余顷。还有黄牛千只,骡马成群,猪羊数之无尽。家中有**年用不尽的粮食,十年穿不完的绫罗,一生都使不着的金银,你等师徒四人若肯留下来,招赘在寒家,不比去往西方受苦要强?”
三藏和尚闻言还是一言不发,如木头疙瘩,这放在朱刚鬣的眼里,知道这厮绝对是心动的不行了!
妇人见场中无人答声,嫣然笑道:“妇今天四十五岁,自认有些美貌,却不如三位女儿。我那大女儿名为真真,芳年二十;次女名为爱爱,今年十八;女儿叫做怜怜,今年十六岁,惧不曾许配人家。因自作儿子看养,都曾读过儒书,晓得吟诗作对,也非粗俗之女。若是四位长老肯留下,一生荣华富贵,佳人相伴,岂不若做个和尚?”
唐僧听到这儿,真似被雷劈中一般,坐如针毡,不发一言。朱刚鬣知道这和尚心理是想留下来,但听妇人之意,要让他这美男子配四十多岁的妇人,即便再为美貌,他哪里甘愿?
为了得到领导的赏识,为了帮助师父排忧解难,朱刚鬣最先开口了:“师父,娘子美意,你怎不做个理会?”唐僧抬头看是八戒,心中一喜,暗道这八戒果然靠谱,口中却是出声喝骂:“你这孽畜,我等乃是出家人,岂可妄动富贵美色之心,成个甚么样子?”
他一番大义凛然,却是想看美妇作何应答,若是许个女儿给他,不定他也就半推半就的应承了。
“你这波和尚真是无理!”妇人闻言,大怒道:“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招赘汝等,怎这般相对?纵你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手下徒儿,难道我家也招不得一个?”
唐僧哪曾想惹怒了这妇人,唯唯诺诺,目光一转,看向了孙猴子。心中一动,言道:“悟空,你留下来罢。”此时的唐僧若是没有想法,大可客气回绝便是,他却没有如此,而是问向猴子的意思。
这是想让猴子出头,只要猴子愿意留下来,就算是眼前这美妇人,唐僧也就半推半就应承了。哪知孙猴子完全不吃这套,直接推个一干二净:“嘿嘿,俺老孙自便不懂男女之事,还是教八戒留下来罢。”
唐僧此时心理那个气啊,差要将紧箍咒念出来,诵它个百八十遍!
八戒知道师父心意,但又不敢真的让唐僧和自己留下来,毕竟眼前妇人是神仙变化,若是弄得唐僧下不来台,反倒不美。不过若是像猴子一眼推脱,也不讨好唐僧,朱刚鬣便了个凌磨两可之话:“师父,俺老朱觉得此事需从长计较......”
这话虽没有应承下来,但也进退自如。
唐僧心中暗自头,看向了沙和尚:“他二人即不肯,便叫悟净你留下来罢。”
这里的孙猴子或许还没看出唐僧的心思,但无论是八戒还是沙和尚,可都看穿唐僧心里打的算盘了。经若是取不成,孙猴子大可回他的花果山,料想佛祖不会无聊到再压他一次;而朱刚鬣呢,也可以回去高老庄,那里还有个媳妇,一样逍遥自在。
只有这沙和尚,哪里去得?
还是得回到流沙河,每日承受百剑穿心之苦,生死不能,这怎教他敢受?
“师父!”一直闷不作声的沙和尚开口了,“弟子承蒙菩萨化,又受了师父教诲,跟着师父才短短时日,还未尽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便是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欺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