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愣了愣，开始思考她说的到底是哪个“他”。

如果说是阿波罗的话，准确来说他不是人类。然而事实上，自从他知道自己不是神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从一个宠爱妹妹的哥哥变成了一个对待和自己平等的另一位女神的态度，不仅依旧对她温柔疼爱，甚至还一直在保护她照顾她，纵使她一再表示自己不需要他的照顾。

如果是洛克希阿斯的话……根据得到的那些记忆，菲比在一开始是被他当普通的学妹和社员在照顾，可是后来他却一直在故意接触她，不知道是为什么，那种故意接触之中却总是让她觉得，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不知道吗？”卡珊德拉早就收起了塔罗牌，“看样子你根本不确定你自己问的到底是谁。”

阿尔被卡珊德拉推出了房间。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发呆。

她问卡珊德拉的是“他到底是谁？”。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问的到底是洛克希阿斯还是阿波罗。

她总觉得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她不能确定。

阿尔把那些混乱赶出去，再次清空自己的大脑，让自己继续捋顺脑子里的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忆，把菲比的生活和阿尔忒弥斯的生活完全分开——

她觉得她必须要这么做，才能确定她到底想问的是谁。

先说那位洛克希阿斯。从第一次开始接触的面无表情，到第二次的霸道总裁，联想到中间菲比记忆中的那些细微的变化，他越来越像个“人”了。而第二次到第三次之间的穿越，也逐渐从不善言辞只会想要掌控她行动的“霸道总裁”变成了一个温和开朗的会体贴她的真正的对她好的男朋友——也就是说，这个名叫洛克希阿斯奥林帕斯的男人，逐渐变得越来越像她所认识的阿波罗了。

而在她第二次从这个人类世界回去之后，她发现，阿波罗似乎越来越容易陷入疲倦之中。最初的时候，她从这个世界回去，阿波罗是清醒地迎接她的……

还对她说：“欢迎回来。”

难道第一次他就知道她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不科学！

第二次，她从这个世界回去，阿波罗是睡着的。他们在森林中睡着，她靠在阿波罗的怀里，她从睡梦中醒来，阿波罗却依然沉睡。

尔后，她发现，自己的神力似乎慢慢增强了，就连原本并不灵敏的预言能力也变强了。而阿波罗却越来越容易疲倦，甚至会在打猎时的休息中直接躺倒在她的大腿上睡着……

阿尔想到了一种在她来看很不可能的可能性。她觉得这很荒谬，因为科学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理智告诉她，因为她已经变成过阿尔忒弥斯，所以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她不敢确定。看着面前画着两条线的纸张，上面写的名字，她发现，她想到的其实是……

因为菲比就是阿尔，那么如果，洛克希阿斯真的就是阿波罗的话就好了。

然而她有阿尔的记忆，洛克希阿斯却没有阿波罗的记忆。阿波罗曾经短暂地出现在洛克希阿斯的身上，并不能代表他就是洛克希阿斯。

她决定要去找阿波罗问清楚。

可是现在的洛克希阿斯也仅仅只是洛克希阿斯而已，并不是她认识的阿波罗，她不敢去找他——那种把他当成阿波罗的罪恶感，她抹不去。

然而她没有那么多纠结的时间。洛克希阿斯打电话问她，今天下午她给小厄洛斯上完钢琴课之后有没有空陪他出去玩。

阿尔急忙爬起来收拾东西。她忘记了要给小厄洛斯上课！

等她好不容易搞定那个熊孩子——今天她有幸见到了熊孩子未来的妻子，现在的青梅竹马小普绪克——之后，她看到了上次她拿来砸洛克希阿斯的那个竖琴装饰品。

然后，她就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

阿尔再次回过神，她已经身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里了。

“阿尔忒弥斯殿下，您醒了。”阿波罗的女祭司皮提亚欣喜地看着她，“阿波罗殿下临走时吩咐过，如果您醒了，麻烦您去特洛伊，把那里的阿波罗殿下的那位祭司帮忙接过来吧！”

阿尔皱起了眉头。

阿波罗竟然叫她去接那个卡珊德拉？！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