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丽哭得肩膀一耸一耸:“郭师傅,但凡有一线可能,我都不想堕胎。可是孩子爸爸不认啊,难道我一个单身妈妈能抚养孩子长大吗?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孩子,我对不起你们!”
在场的女孩们无不动容,她们显然也是来做法事超度堕胎灵婴的,黄丽这一声一声哭到了她们的心里。
波浪拘年妇女:“不是大姐你们,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乱,姑娘得会保护自己,别光为了那么一下子的痛快,怀了孕把孩子打掉,是谁遭罪?还不是你自己吗?我就见过为了男朋友打了三胎的丫头,且不背负多少孽债,身体也完了,以后再也生不了孩。”
郭师傅摆摆手,让她不要了。郭师傅:“我一下,大家都要仔细听!一般死掉的婴儿分两种,一种叫婴灵,是出生就死掉的。还有一种叫灵婴,就是胎中死。今天进到我这个道场里的,都是缘法的人,大家要超度的也都是打掉的胎儿灵婴。有人,孩都没出生,哪来的灵智,这就错了。当女人怀孕一个月,坟墓里死人的阴魂便会来投胎;四个月出现胎动,就会有祖先牌位的阴神来投胎;出胎的时候要打屁股,孩子‘哇’一声哭,第三条魂会从冲门进去,这才算人的三魂具足。”
“冲门是什么?”铜锁忍不住问。阵吗页技。
郭师傅道:“就是人的天灵盖。如果孩子未出生就去堕胎,导致进入胎儿体内的阴魂没有仙佛作主,再无法投胎转世。那么就会心生怨气,一直跟着妈妈。”
沙发上有个女孩举手:“不公平!为什么不是跟着爸爸?”
郭师傅:“这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孩子是你打的吧?也有跟着爸爸的,但是几率很。要么,这些事对女孩的伤害更大,不但身体垮了,而且还要承担很大的孽缘,一生气运便会极差。句不好听的,如果处理不好,这辈子可能都完了。”
完这些,郭师傅提起毛笔问黄丽:“生辰八字。”
黄丽:“我是**年……”
“不是问你,是孩子的。你什么时候堕的胎,要手术完那一刻的时间,还记得吗?”
黄丽头,慢慢报出时间。郭师傅用毛笔在新的符咒上开始书写,我们静静看着,谁也不敢话。她下笔很快,势若游龙,沿着符纸从上至下写了一串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古怪字符,最后一个字我认出来,是个变形很厉害的“婴”字。
郭师傅放下笔,:“中午了,大家先休息休息。二嫂,他们如果谁想叫外卖,你帮着餐。”
那位波浪拘年妇女头。
交待完,郭师傅拿着写好的一摞黄色纸符进入里屋,把门关上。
她一走,气氛顿时有些活跃,这郭师傅确实有一股气场,坐在这儿就觉得气氛压抑严肃。
那位被称为二嫂的波浪卷妇女感觉挺亲近,没架子,而且话都是市井俚语,听着就有意思。大家都是年轻人,和她嘻嘻哈哈开玩笑,二嫂帮我们这些人都了外卖。
我们就和她打听,这位郭师傅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嫂告诉我们,郭师傅开的法坛是吕祖仙坛,吕祖就是八仙之一吕洞宾。郭师傅干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专门开法坛超度灵婴,也算大功一件。而今这年头,也不讲什么节操,打胎愈来愈年轻化,二嫂,她们接过最的一个客户,十五岁。丫头什么不懂,孩子都六七个月了才发现不对劲,到医院引产,胎儿成形,跟生下来也没什么两样。
“造孽哟。”二嫂摇头叹息。
外卖上门,二嫂在厅里撑起饭桌,众人围拢在桌旁吃饭。这一屋子原本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现在因为此等机缘凑在一起吃饭,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
吃了饭,女孩们犯懒就挤挤在沙发上打盹解乏。我们男的就到阳台,开了窗户关上门抽烟。有个伙子叼着烟,因为手抖擦了几下打火机才上,他叹口气:“有了这次教训,我现在都不敢和她一起睡觉了,生怕再搞出事,有心理阴影了。当时,她那个始终没来,买了验孕棒一检查,阳性。听到这个消息差没给我吓尿。那几天我是吃不好睡不好。”
众男人一起:“都一样都一样。”
我和铜锁也没话,静静听着他们唠嗑。等到下午一多,里屋门开了,郭师傅还是一身道袍走出来,拿着本念:“苏芳,李佳、黄丽,你们三个人及家属进来。”
我们站起身,跟着黄丽等女孩往里走。进到里面的屋子,眼前陡然开阔,这里是把一间内室和客厅打通,面积特别大。在房间靠窗的横梁上贴着一行庄严的隶书:纯阳吕祖仙坛。
窗户上有两面大窗,分别贴着两张巨幅的水墨画,画上正是仙风道骨背剑驾云的吕洞宾。横梁下面便是巨大的椭圆形法坛,上面还有通着电线的灯泡,一闪一闪的。法坛前面是一张铺着黄布的长桌子,上面亮着几盏长明灯,燃着数根红蜡,摆着木鱼,正中是吕洞宾的雕像,右手持剑,左手朝天一指,身旁是仰首抬脚的仙鹤。
最诡异最恐怖的是右侧那面墙,墙上居然画满了阎罗殿十层地狱图,满图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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