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都市 - 第二百四十九章传家宝

白石镇林家借林涛衣锦还乡，提前祭祖。╞ 中 文 ? ╡由于一切都已经提前准备，所以一点都不显得仓促，繁琐庄严的祭祖仪式持续了一个小时方才结束。小金林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这腿都麻了，不过看着前前后后四百多人显的很兴奋，在这里他不是最小的，比他小的还有四五十个，有几个刚到六岁的，站起来已经是眼泪汪汪了。不过显然大人都吩咐过，一个个都噙着泪水不敢吱声。

很快，林震南宣布祭祖结束，晚六点到林家演武场集合，举行盛大的晚宴。众人退出祖祠，这才开始欢呼起来，对于林家来说，往往祭祖之后的晚宴比新年还要热闹许多。因为这天晚上，不仅大排筵宴，而且安排众多节目，其中最为林家子弟关注的就是，一年一度的演武。这个传统持续上千年了，凡是演武取得名次都有奖励，上学的就称为奖学金。从三千到三万不等。另外小辈由宗老族长统一发放压岁钱，每个娃娃一千。

林志远跟小金林一说，小金林显得很兴奋，有点跃跃欲试。这金林虽然是林涛的儿子，但是林涛并未传授过什么本事，一直都是金正男和金贞爱调教的，不过金林学了林涛的养气功夫，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身体比以前强壮了许多。

“爷爷，师傅怎么不出来？”小金林仰着小脸看着刚走出的林家祖祠。

“恩，你师父还有事情跟长辈商量——”

“志远！”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志远有些艰难的转过身，看着即熟悉又陌生的苍老面孔，对面的小老太太，头发已经变得稀疏，脸上也生了老年斑，额头上都是岁月的痕迹，正是林志远的生母。

“妈！”林志远感觉嗓子有点发干，喊出这个字很困难。自打十六岁离开家乡，只见过母亲两次，可见母子二人的生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带着孩子们去家里吧。”老太太眼圈有些发红，但是眼泪却没有流出来，拄着拐棍往前走。林志远虽然跟母亲生疏，但是知道母亲也是个坚强的人，跟着父亲生活久了，似乎也不太善于表达情感。林志远看得出母亲是一直牵挂自己的，只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没主动联系过自己。而自己一直跟父母赌气，如今衣锦还乡，并未感到那丝原本盼望着的快意，而是有些自责，父母都已经老了，这些年自己却不在父母身边尽孝，看着前边走着的母亲消瘦身影，心里有些悲伤，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自己这些年没回家，还不是因为父亲那个老顽固，想到这，林志远也是恨不起来，父亲比母亲还要大十二岁，如今已经是八十五岁了，恨这样的老父有什么意义呢？当父亲趾高气昂的给儿子拉着马的时候，林志远已经不再有怨气，只是心里发酸。儿子替自己完成了父亲的心愿，父亲也找到了一个接纳自己的台阶。也许向母亲所说，这些年父亲也惦记着自己，但是那种有些腐朽的传统大男子主义，让父亲说不出口接纳自己回家。

在老太太身后是林志远一家六口。林志远等人身后，林志远的两个兄弟也是拖家带口带着十几号人。林志远跟这两个兄弟很陌生，当年离开家的时候，这两个兄弟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刚懂事，在记忆中已经模糊，那年送妻子骨灰到老家的时候这两兄弟出了远门，林志远只到了二叔家，因此对身后的两兄弟感情有些复杂。但毕竟是一奶同袍，是血肉相连的。

在这两个兄弟眼中，大哥林志远是叛逆的。在林家除了那八位宗老，谁敢拂逆林震南的意思呢，唯有这个在少年时被撵走的大哥，看着大哥的背影，两兄弟，想亲近一些，但又有点害怕，心里存在一些敬畏。虽然大哥衣锦还乡，但是让父亲相迎，有些报复的味道，这种事也只有这在记忆中十分模糊的大哥才做得出。但是两兄弟看出了大哥眼中的悲伤，当年大哥离乡在两兄弟看来也是父亲太倔强了，但这些年确实没人敢提这件事。此刻看着林志远的背影，两兄弟觉得还是大哥跟父亲最像，不仅长的像，这倔强的性格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到了林家红木楼，林志远再次领着一家跪下有些悲切的说道：“妈，恕儿子不孝，今日才回家。”

“起来吧，这事不怨你，你能回来，老头子很高兴，尤其是镇武孙儿圆了你父亲，不，是圆了数代林家人的夙愿啊！不爱习武的你，是很难体会你父亲那样传统的林家男人的心情的。”

“妈，这是月婷，我们已经结婚登记了，我和林涛的母亲没机会给您敬茶，这次补上。”林志远含着眼泪说道。这里有对林涛母亲的思念，有对母亲的愧疚，还有对父亲的复杂感情，朱月婷是个十分明理的女人，规规矩矩的跟着林志远跪在老太太身前，接过弟妹端过来的茶水，恭恭敬敬递到老太太身前。喊了一声：“婆婆请喝茶。”

老太太有些颤抖的接过这杯迟来的媳妇茶，喝在嘴里的时候，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这杯茶早在三十年前就应该喝，可是却因为老头子得顽固，骨肉分离，老太太的痛苦，只在林家人背后偷偷抹眼泪，对于又爱又恨的老头子，她是理解林震南那种复杂的心情的。

“好好！你们快起来吧！”老太太擦擦眼泪说道。旁边站着的林家兄弟，媳妇还有孙子，孙媳妇，也都是第一次看到这老太太流眼泪。如果说林震南老爷子容易发脾气，这老太太这些年也是很少有笑容。而此刻老太太不仅流泪了，而且还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看着儿孙们，媳妇们略微惊诧的样子，老太太脸往下一沉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大哥和大嫂见礼。”

“唉——志安，志明给大哥大嫂磕头了。”两个四十多岁的兄弟带着一家子就要跪下。

“别这样，快起来——”林志远忽然泣不成声，伸出去的手，掩住面孔，泪水沿着指头缝不住的留下来。

这两兄弟带着两家二十多人给这长兄磕头，这久违的亲情让林志远有些心碎。本来一旁的朱月婷看着林志远两兄弟带着这么多人给自己磕头很是尴尬，但见到林志远失声痛哭，心里一阵刺痛，似乎明白了林志远复杂的心情，眼圈也不由红了起来。萧潇在一侧抱着两个孩子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公公，林涛对家乡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就更不了解了，虽然多多少少能体会一些，但是一直都是乐观开朗的公公，如此失态的痛哭，她是无法想象的。站在她身边的小金林，看着这位林爷爷痛哭，鼻子也有些发酸，眼泪围着眼圈打转，小手有些紧张的拉着萧潇的衣角。

小辈们不能体会林志远的心情，但是两兄弟理解大哥的痛哭，看到大哥如此伤心的样子，这两兄弟也是吧嗒吧嗒淌眼泪。

“这大喜的日子，都哭个屁，看你们一个个的熊样！”林震南这突兀的一嗓子，把正在抹眼泪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止住了悲伤。林志远拿出手绢擦擦眼泪，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拉着儿子林涛手的老父亲瞪着眼睛的样子，嘴角不禁露出苦笑，心里不由想到，这辈子是休想赢过父亲的顽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