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在外头翻地还是怎么着!来来回回水牛似的转!”霍起骂道。
百夫长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明来意:“大人,我在外面转了一圈,看了看咱们守夜的情形。”
“嗯?”霍起懒得理他,随手继续翻看手头的奏报和公文。
“谢参赞的事,兄弟们弄不明白!我也弄不明白!”百夫长一咬牙,不吐不快!
霍起抬头,瞥了他一眼。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相信谢参赞会叛变!”百夫长说着话的时候几乎用吼。
霍起看着面前因为气流的突然增大,而突兀的晃动起来的油灯火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谁说她叛变了?”霍起只抬了眼皮看他,甚至都懒得抬头。
“大、大家都这么说……”百夫长被问的有点懵。
“大家是谁?”
“这……”
“一个救了你性命的人,你竟然用这种话来诬陷?”
“我不是……”
“听风就是雨,这就是你的判断?你一个百夫长,如果在战场上也如此不堪,九十九个兄弟的性命,你要怎么担在身上?嗯?”
“可是……”
“谢大人作为你的上峰,不过即使短短的离开几日,难道行踪如何,还需要向你我汇报?”
“当然不用!”
“既然如此,你为何就要断定谢大人是叛变了?这样的重罪,你竟然莫名其妙的往自己恩人头上安?擅自安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也就罢了,竟然在我的帐篷里喊得这么大声,是怕这种诬陷做不得真么!”
“不是!绝对不是!”
“那就给我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除非有生死的大事,否则今天晚上,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霍起雷霆万钧的发怒,随手将手边的砚台往百夫长身上砸去。
百夫长慌慌张张的避开,用双手堪堪接住了,心惊胆战、恭恭敬敬的放回到霍起的几案上,根本管不得身上洒了半砚台的墨汁。
偷偷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百夫长退出了霍起的帐篷,呼出一口气来。
他抬头看了看填上的月亮,虽然在云层背后显得有些暗淡无光,却确实依旧的存在着,不曾消失不见。于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放松下来。
是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叛变?
……
……
林胜想着百夫长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回忆着获救的那天,整个人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心绪变化,心情就像是河口的水草一般纠缠不清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平静下来。
谢小满叛变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可是偏偏军中盛传着这样的传闻,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几乎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听说最开始,这传言是从桓大将军禁卫口中传开的。据说是听到了桓大将军与谢参赞恩断义绝的一些话,听起来太过狠厉,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重量级的事情来。
到后来,事情就越传越开,内容和花样也开始变多,只是主流免不得就是“叛变”“泄露军情”之类之类的说法。
而几天过后,除了大家私底下闲聊之外,谢参赞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征西军出现过似的,上面的会议与话语中,不再出现这个名字。
至于征西军的大部分士兵,对他们来说,谢小满原本就是一个距离他们十分遥远的存在。
作为一个被桓大将军抱到军营的女子,这个名字本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现在再加一些或有或无、或多或少的闲言碎语,并不会在他们心中涌起什么不安的情绪。
可霍起营中的人去不同,尤其是林胜所在的这个百人小队。对于他们来说,谢小满是正经八百的救命恩人。
听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人鄙视,被人说成是楼子里姑娘、卖国贼之类的人物,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几乎快要被气炸。
更气人的是,这些事情竟然除了生气之外,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就在今天白天,林胜曾经因为这件事情与他人打了一架,只不过打得很轻,自己一个拳头刚过去,就被同袍拉开了。
可是,这事情就如同心里面的一根刺,深深的扎在那里,让人根本无法去忽视。
林胜期待着一个机会……期待一个,证明谢参赞并没有当叛徒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