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多久了!”男子知道了答案反而越发的激动起来,他摊开手掌看着里面的纹路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知道,我们不过是昨天才到空来山庄。”
寻念被打量了许久才被推到一边,男人干净利落的从冰床上下来,腿似乎有点软几次都要跌在地上。
“谢谢两位相助,方才多有得罪。在下何言笑,日后有事可以来潼州寻我。我先走一步了。”
寻念拦不住他也不想拦他,全心都挂在九思身上,拖了身立马扑了过去。
九思的嘴唇发白,袖子口沾着血迹,手腕处一道狰狞的血口,外面结了一大层血块。
“留步,九思还要何公子帮一个忙。”何言笑刚醒来的凌厉已经散了,这时瞧起开让人分外的舒服,“何公子做这件事,比天底下谁做都合适都简单。”
***
“确定就这样,这么简单?”寻念和九思靠在一起坐在地上,寻念仍旧不死心的怀疑道。“不然呢?”九思不以为然的反问。
“逃啊,逃出远水去。”
“然后继续被虞州追着跑。有时候我们需要面对敌人。”
“哦。”心里仍旧觉得九思脑袋被驴踢了。
“宁祎现在哪儿呢?”寻念突然想起还有这个人物来。
“夺门逃命。”九思边说边笑。
“多么聪慧的宁祎。”
“就您这眼神,宁祎聪慧?”
石阶上传来脚步声,寻念往九思身边靠了靠咽了口水。遭了遭了,让人跑了自己还傻乎乎的等人来抓,真是笨的可以。
后悔听九思的话留下,直接敲晕九思带走该多好。
海沧沧一进山洞,脸色立马就变了,并不是因为九思和寻念。她到底熟悉他到一种什么程度呢?连他呼吸的频率和心脏跳动的强弱都烂记于心。不用眼睛去看,那人就算是一团空气,摸不着看不着嗅不到,她都能知道哪里是他。
而这种让她享受的感应,在今天分崩离析,就在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山洞里。被两个鸿蒙洲来的小孩子搞烂了一切。
这种刺骨的恨意,让她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狠狠的把九思的衣领拽在手掌里。
“他在哪儿!他去哪儿了!”
“他回家了。”
“回家?”海沧沧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是苍白了,随即她扭了扭脖子,“他确是想要回家。可现在他哪儿还有家,少骗人了。”
“他给你留了字条,你自己看便是了。信与不信你自己定夺。”
寻念把手里的字条递给海沧沧。
海沧沧几乎是用抢的拿了过去,纸条差一点就要被扯坏,幸好寻念果断的快速放手。
我本无意,后生杂念,如今空空了了。
我回去了,勿念勿寻。
这二十多个字,海沧沧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看得眼泪慢慢从眼睛里面涌出来。
“空空??了了,空空了了。”海沧沧颤抖着扶住身边的木桌做支撑。
“你??没事吧?”寻念有点看不下去,但海沧沧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倒是空空了了,无惦无念。”
“何公子说他不怨你。”九思这张嘴,该封!
“他还想怨我?”海沧沧边掉眼泪边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样。
何言笑抽身抽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跑到好远的地方去了。你惦记着他想着他,有时候像刚生下孩子的娘亲,怕他难过怕他压力太大又怕他生病。
而那个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兴许会做关于你的一些梦,一些回忆的片段,然后在第二天艳阳升起的时候,被抹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一年冬天,远水的雪很大,尤其是山上。
空来山那时被奉为神山,热闹非凡,林子间有远水人为祈福而留下的好东西。海沧沧喜欢这些东西。
那天早上下了很大的雪,一直不肯停。
大雪封了山,万籁俱静,只剩下她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不一会儿,她听见了另一种虚弱的声音,是人的喘气声。
很虚弱。
海沧沧本能的寻了那个方向跑过去。雪地里躺着个血人,他的眉皱着瞧见她的时候稍稍舒展开来。
一张口却是实在无理,“不想死就别和任何人说你看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