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我今天要在地上睡,”宁祎说着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寻找满意的地方,还不忘吩咐九思,“小九儿给我拿一床被子就行。”
九思真的包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宁祎刚满意想要张嘴夸奖,九思却坐在被子上,歪着身子笑问,“你怕什么?非要上我这儿,不惜睡在地上。”
被戳中的宁祎面不改色,“太热了,这天儿太热了。”
九思不为所动,宁祎又道,“铺都铺好了,没人住总是可惜了。我喜欢住在地上,有被保护的感觉。”
“寻念,你住床上,我在这儿睡。”说罢,九思就合衣躺在了地上的被子上。
寻念听到以后,好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丝毫不顾旁边这个三番五次想要住地上的宁祎宁公子。
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宁祎在旁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总不能他堂堂一个东海的公子非要抢别人房间地板睡吧。如此想到,虽然仍旧非常想耍赖皮但还是甩了甩根本不长的袖子,出门回房去了。
寻念在床榻上翻滚起来,听到关门声,停下来诧异道:“宁祎好奇怪,一会儿是他,一会儿又不是他。”
说完好像还被自己绕蒙了,又默默的发问,“那有几个他啊?”
“睡吧,你今天很高兴啊,”寻念兴致勃勃的想和九思说一通自己成人形后的感悟,谁只九思马上说了下一句,“别担心,尾巴还是属于你的。”
白天递汤勺的那个,给她夹菜的那个,都不是九思。九思和宁祎一样,一会儿是他,一会儿不是他!
***
寻念又翻了一个身,睁开了眼睛。已经很晚了,她还是睡不着。果然是太兴奋了,周公今晚也许不会来敲她的门了。寻念蠕动着身体,把脑袋悬空放在床外面看地上熟睡的九思。
月光透过窗子镂空的花纹照进屋,躺在地上的九思不张嘴说话、没有表情显得很平静,虽然他白天的时候也平静,但和现在这种一样,寻念还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同。
和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给她的感觉一样,有点勾人。约摸是夜里,心有点瞎,总是见到谁就想乱动。
寻念强拉着自己的目光离开,下床穿好鞋子,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推开门走出去回身关门的工夫,瞧见不远处的小池边一团火光在跳跃,寻念猫了腰跑到旁边的树后探出一点身子看。
那团火光是灯笼,提着灯笼的人正是她白天瞧见的海沧沧。海沧沧没发现她,仍旧往前走,但走得很快。本来想跟她说句话,却觉得这气氛不像是能说话的样子,而且寻念总觉得海沧沧一定是在做什么白天不能做的事情。
寻念猫着身子也跟了上去,一直没敢跟得太近。空来山庄之大,寻念算是在这夜明白了。寻念跟着海沧沧走了好久,她敛了敛衣裳,浑身一抖,这边的温度好低。
海沧沧停在一堆杂草木材前,她把手中的灯笼挂在旁边的树枝上,继而走到一堆砍好的木材前拨弄了两下,整个人就消失在寻念的眼底了。寻念没跟,在不远处的树下面坐了下来,还不忘捡了一堆杂草抓在手里,准备随时掩护自己。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百无聊赖的寻念终于发现海沧沧又出现了。寻念往树边挪了挪生怕被瞧见,但海沧沧取了灯笼之后一直垂着头,手在脸上抹了抹,愈来愈远的背影和方才区别太大。
寻念坐得腿都发麻了,确定海沧沧不会再回来,她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海沧沧刚才消失的地方走去。她学着海沧沧的样子也拨弄了几下木材,下面漏出石阶来,下面还透出微微的光和铺面而来的寒气。
抱紧了双臂,寻念还是决定下去看一看。通往下方的台阶很多而且很陡,寻念扶着墙壁慢慢走。走到下面是一间装饰好看的房间,但显而易见的是,这是一个石洞。石洞被装饰成地上普通人家房间的模样。
只是说起像房间,应该更像是成亲时装饰好的婚房。四处都是红色的纱,还有透过纱能瞧见的摆满红色蜡烛的木桌。蜡烛的火光明明安安的,寻念垫着脚埋了一步。这洞里每走一步,红纱都争先恐后的贴到你的身上来。一团一团的看不清前面是什么。
寻念越往前走寒气越重,她真的觉得她脚下踏着的石头就是冰块,不然这种摄人的寒气会来自何方。
她加快了脚步想着一探究竟就快些离开,不然被发现了就不好说了。她拨开一层纱,前方是一块圆的空地,空地中间摆着一个长方形冰床,她感觉到的寒气就是来自这个冰床。
冰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睡着了,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这样睡在病床上,真的没问题吗?寻念想着想着,浑身一抖,她凑了过去,瞧那男子,面色却是有些苍白,嘴唇无色,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上了白色的霜花。
摸上他的脉搏,虚弱的几乎听不到。寻念急了,狠狠的推搡着那人,“喂,你别这样睡,会死掉。”
躺着的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寻念跺了跺脚,咬牙拉着男子的一条胳膊,用出吃奶得劲二把他从冰床上拉了起来。
“别动他!”伴随这声凄厉喊叫的还有关节错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