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云直接冷了一张脸,冲江昊阳看了两眼,便再不理会,心里却在想:路菲菲受了伤,怕是不敢让这家伙知道,不过刚走一个,又来一个,他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这个面善心恶的连妙琴了?
他可还记得此女对自家小堂叔骗情骗色,还想下毒害命的事呢。
只是山神庙毕竟不算自己的地方,对方想来此过夜,他也不会把人赶出去,只希望这几人能识相一点,别来招惹他。前不久他还想着,路菲菲暗算柳栖雁那口气没咽下去,若是此时江昊阳要来触他霉头,可就别怪他凶恶了!
可惜烦什么来什么,江昊阳见到慕长云一行,怔了怔,起先并没有说什么,先将两女安置妥当,而后便巴巴地跑来打招呼。
“慕公子,真是巧啊,看来您的伤已尽痊愈了。”
慕长云勾起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淡道:“托江公子福,本人无甚大碍。”
那日两方不欢而散,这人今日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慕长云也真是佩服他这么厚脸皮。
孰料对方闻言后也不离开,竟一脸诚恳地说道:“慕公子,那日里多有误会,你我二人素来交好,何必为了那么一点子误会,伤了和气呢?”而后不等慕长云说什么,便大度一笑,接着道,“大丈夫立世,本当胸怀宽广,不若就此化干戈为玉帛,成就一段友人间的佳话?在下在此先行向慕公子赔个罪,还望慕公子莫要再多计较了!”
呵,话说得倒是漂亮!合着他若是还计较,就不是大丈夫而是真小人了?慕长云心中嘲讽,眼中也露出一丝蔑色,再瞟向坐在角落里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连妙琴——哼,这货的眼光,真是不挑!
既然你非要来恶心我,那么我也不必对你多客气!慕长云直接避过江昊阳的赔罪,反而说起了其他:“江公子的红颜知己倒是越发多了,只是这有毒的红颜,也不知阁下可消不消受得了!”
江昊阳见自己故意放低姿态,这慕长云却毫不理会,本就心中难堪,而他竟还说道起了他喜爱的女子,更是怒不可遏,斥责道:“慕公子这般对女子说长道短,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呵呵,大丈夫有仇报仇,难道因为仇人是女的,就该放过了?”
“慕公子此话何意?”江昊阳一听此言,倒是一惊,原以为慕长云只是小鸡肚肠地想找自己不自在,难道还真另有原因?
“那位连妙琴小姐,何必假装与在下不识呢?”慕长云嘲讽地瞥了江昊阳一眼,转头朗声冲着两位女子所在之处言道,“连小姐当初对我家小堂叔情深意重,不过短短几月不见,竟已忘情至此么?”
下毒的事,慕连两家各自心知肚明,真要追究起来,却是很难说清。即便说了,这江昊阳也未必会信,讲不定还会跳起来指责自己污蔑,还不如就这“情”字,好好说道说道。
连妙琴闻言顿时白了一张脸,眼中似两潭秋水,欲语还休地看向江昊阳。
江昊阳见此刚想说什么,慕长云便又继续开口:“何况,江公子,你家路姑娘这些时日身受重伤,你不去照顾安慰她,反而与别的女子这般深情厚谊,也不怕佳人伤心么?”
话音一转,又扔下一个霹雳弹,直把江昊阳炸得云里雾里。
“妙琴何时与你家小堂叔‘情深意重’?菲菲又何时‘身受重伤’?慕公子莫要信口开河!”
“呵,在下从不信口开河,阁下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这位连小姐,当日她在小堂叔面前那番痴情模样,在下可还都历历在目。而路菲菲么,”见对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慕长云总算有种出了胸口憋着的恶气尽出的感觉。重生之后就一直想离这人远远的,离他后院里那些女人远远的,但既然他们非要个个贴上来找事,那他又何必继续客气!“那日在湖底,路姑娘与她家主人,欲来偷盗我慕家祖传之物,而后受伤逃离,算来也有半月多,阁下竟是毫不知情么?!”
“……什么!”江昊阳不想相信慕长云所言,菲菲怎么会去偷盗?又哪里来的主人?但此时他心中却一幕幕地回放着与路菲菲邂逅以来的各种相处场景,竟觉得似乎有无数的破绽,“慕公子家祖传之物,莫非是——?”
“看来,路姑娘也与阁下说起过。”慕长云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阁下此前在吾等危难时出现,难道还真以为是巧合么?”
之后,他便再不多言。
有些事点到为止,让这人自己怀疑去吧。就他上辈子的印象,江昊阳虽然多情,却也同样多疑,曾有过爱人却又转投他怀抱的连妙琴,明明受过恩惠却总是与慕家过不去的路菲菲,疑点揭露了,他自会不停去想,不停去猜,然后,才会更有意思不是么?
这两个女人,都是心思恶毒之辈,而江昊阳,让他尝尝“多情”的苦果,想来也是个不错的收获。
慕长云觉得自己容忍得够久了,直到这次柳栖雁中了暗算,他才明白,有时候等事情发生了再去弥补,是来不及的。
万一那天柳栖雁所中非是女算而是其他什么更恶毒的东西呢?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浑身发冷。
“先下手为强”,有些人既然已经怀抱恶意,那就不是自己躲开,就能解决的!
连妙琴,叔祖看在连家的面子上放过她,自己也不好越过叔祖跑去报复,但路菲菲——
慕长云眼神一厉,若是再见,必不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