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对。”我很是木讷的点头,心中却是在腹诽吕大期的狡猾,他把这个问题经过特殊加工以后抛给了我,我如果否定,就是在承认自己不够男人,如果肯定,便是成了他的盟友,推翻了周映蓉的疑惑。
我的点头实际上并不违心,养父郑国堂死了以后,没有人从我脸上看到一点悲伤的情绪,甚至没几天就和段兰芝谈起了恋爱,这就是我掩盖悲伤的办法。
吕大期的话虽然不错,但是我却并不认为他的行为就是如此,因为他从一见面开始,说话就句句谨慎设防,并且字里行间充满算计和试探,这样的人,越来越让我觉得充满了问题,差只差,一个对他而言,致命无比的证据。
见到我的肯定,吕大期颇为得意对周映蓉耸了耸肩,而周映蓉呢,则是一副十分不服气的模样,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吕大期似乎十分介意周映蓉的不信任,右手一抬竟是一副拈花指往左边墙角指去,而左手则是配合右手做拂袖状,双脚微微交叉,戏腔再起:“姑娘莫要再怀疑我,如若不信,顺这看来。”
我们二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吕大期这奇怪的说话方式,目光便是真的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却见吕大期所指的墙角,摞满了各式各样的啤酒罐子,吕大期显然是想告诉我们,他的悲伤全靠酒精的麻醉了。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我……白露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吕大期闻言一怔,然后神情黯淡了几分:“大概是出发前吧,我记得不太清了。”
“手机呢,我看看记录。”周映蓉探出了手。
“丢了。”吕大期苦涩的笑了笑:“看到她尸体的霎那,我整个人都懵掉了,在外头夜市喝了个酩酊大醉,醒来后也不知道手机丢哪去了。”
“算了。”周映蓉随即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仿佛不想再听下去:“说说剧组的事情,白露毕竟当初是你的女朋友,你介绍她来这个剧组,怎么也不管接送她?”
“我介绍她?”吕大期摇了摇头:“我想你们是搞错了,这次并非是我介绍她,而是我告诉她我加入了一个不错的剧组以后,她说若是我在里面混熟了,可以介绍她进去。于是我跟剧组里人沟通以后,就告诉了她结果。”
果然有问题!我和周映蓉听到吕大期的话,纷纷对视一眼,从警方提供的初步调查资料中,我们俩看到过,对于白露要加入剧组,剧组方面的几个负责人都是毫不知情的,也就是说,吕大期刚才的话,明显是撒了谎。
那他为什么要撒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谎呢?原因很简单,他心中确定我们二人不是查案人员,所以敷衍了之,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换句话说,就是“心里有鬼”。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吕大期看似迷茫的话语,却是把我与周映蓉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吕大期再多说几个与调查结果不符的言论,周映蓉连忙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看到,白露最后的微博,确实又说是你介绍的,还并且感谢了你。”
“正常呀。”吕大期闻言笑了笑:“女孩子嘛,都有一些虚荣心的。”
“她才没有虚荣心呢!”周映蓉继续试探,所以摆出一副很了解白露的样子,争辩道。
“哦。”吕大期却是神色一怔,旋即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我和她要的都不是你的对不起,而是你作为她男朋友时,她出了事便该站出来的勇气和担当,警察说白露是自杀,我不信,我们全家都不信,你信吗?”
周映蓉的这个问题问的相当聪明,不论吕大期怎么回答,他的情绪都会产生一次起伏较大的波动,所以只要观察他的神态变化就行。
吕大期也不是笨蛋,显然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周映蓉的话,而是一双带着眼镜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周映蓉的脸,周映蓉却也是浑然不觉心虚,与吕大期对视。
我觉得此时有我在没我在都是多余,突然心生一计,开口问道:“麻烦问一下,卫生间怎么走,我借着方便一下可以吗?”
我去卫生间,可以在来去的路上,观察一下他的这个屋子,会不会留下什么可疑的线索。
吕大期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并给我指说,左手边那个主卧对面,白色玻璃门的就是洗手间。
我连忙道歉,捂着肚子仿佛很是着急的样子打开门走到吕大期家的卫生间里,他家卫生间也是格外卫生整齐,但是仍是有所发现。
因为有一股奇怪的腥臭气味,在卫生间里徘徊飘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