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一吼,众剑也就都安静下来了。
我转向破军,问他肾虚在九黎军营发生了什么。
破军抓抓头,困扰地说,“我们俩后来一直被分开关押,我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他们狐族不是特别擅长魅术么?会不会是肾虚不小心着了那狐王的道?”
丹朱道,“可是魅术只对意志力薄弱的人起作用,勘破晖阳境后的修真人就几乎不可能被影响了。神虚真人可是冲破了乾元境第二层的人啊。”
我随手抓了把杏仁吃着,往龙渊的剑台上一坐,“你们是没看见,在军营的时候狐王一天到晚勾搭肾虚。”
“啊?!”众剑都惊了,丹朱也怀疑地瞥着我,“你说的勾搭是什么勾搭?该不会是你自己的脑补吧?”
我一咧嘴,“就算我平时爱脑补,这回也肯定是陈述事实。狐王一天到晚往关押肾虚的帐子里跑,又不拷问他也不折磨他,就是成天一副霸道邪神的样子上来就把肾虚往床上压。最离谱的是肾虚虽然嘴上说着不要,我却总觉得他潜意识里其实很享受这种被虐的感觉……”
破军也憨憨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丹朱下巴险些掉到地上,“连破军都感觉出来了,那看来真的是很明显……”
“所以,我的理论是……”我高深莫测环视众人,“狐王霸王硬上弓,肾虚在半推半就下从了狐王,并且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浑身都是龙傲天气质的魅力反派,对他的防范薄弱的情况下,被狐王趁虚而入……”
“天哪!”璎珞睁大眼睛捂住嘴,一副心碎的样子,“这样的话神虚真人不是被骗色又骗心?太惨了!“
于是众剑在我的脑洞里暂时放下了对肾虚的仇恨,反而变得有些怅然。
我戳了戳一直躺在剑台上不说话的高冷剑,“龙渊,你怎么看?”
龙渊半晌才淡淡说了句,“不论他是自愿还是被控制,蜀山叛徒这个污名,他这一生是没有办法洗掉了。恐怕连再回蜀山都是奢望。”
龙渊一语中的……他的行为,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蜀山此次这般凄惨的光景,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罪责和骂名。我心中苦涩,用力一锤剑台,“明明是茅山派和他那几个党羽临阵脱逃,才弄得这么狼狈!现在倒全怪到肾虚头上了。主人一定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第二天凌晨时分,掌教终于苏醒过来。听和悦说,他一醒来,就告诉蓝田,叫主人和琅琊真人去见他。而主人从掌教真人的无欲宫回来后,便心事重重,茶饭不思,一整天都闭门不出,也不许任何人打扰。桂生担心他师傅,却又不敢直接闯进去,于是跑来找胆大妄为的我。
我走到窗外,便听到淙淙琴声如飞流激荡,原本该是清心寡欲的曲调,此刻却被弹得琤琤琮琮,隐有金戈铁马、血腥杀伐之声。自从十八年前乔嘉树死后,主人便很少再抚琴。从前他心烦时便会藉由调琴发泄,如今听这琴声,却是焦躁烦乱的很,并且,还有着莫名的悲茫。
我站在月色下,将本体化作苦竹笛,合着他的曲调悠悠拨入。他的琴音微停片刻,复又相合而起,潺潺缓缓,宛如两条相隔千里交汇于一处的江流,从奔腾如雷渐趋平缓,相互环绕旋转。千帆寂寥,波浪绵延向远,中天一轮寂寂明月,向着大江洒下亘古不变的清辉。
一曲终了,主人并未说话。
我站在窗边,“主人,你想聊聊吗?”
主人并未应声。我只看到他的侧影,清清淡淡映在窗纱上,微垂着头。
我抿了抿嘴唇,试探着说,“主人,我大概猜得到掌教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要将掌教之位传给你?”
他似乎往窗户这里看了一眼,喉结上下滑动,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
掌教如此决定,便说明他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元婴散碎,他的身体已经垮了。
一阵钝钝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我忍住眼泪,低声说,“主人,你别怕。不论多么难的事,最后总会过去的。”
半晌,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从窗纱后传出,“你进来吧。”
昭华殿正堂没有点灯,一切都幽幽的。我走向他的屋门,却蓦然被一个怀抱紧紧环住。他从身后抱住我,抱得那么近,像怕我跑了一样。
我感觉他将头埋入我的发中。我们静静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将我推倒在地。我并未挣扎,感觉他用力扯开我的衣衫,褪去我的黑袍。背脊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他像是沙漠中行走的旅人一般饥渴地抱住我半|裸的身体,手略微粗暴霸道地揉搓着我的皮肤,带起一阵阵战栗,好像是故意想要证明他在占有什么一样。
我感觉他现在不只是悲伤,似乎还有着某种恐惧。
主人从未怕过什么,为何会让我有这种感觉?
刺激而粗鲁的穿|刺,令我喉中泻出破碎的呻|吟。但我咬牙忍住,尽量放松身体,紧紧抓住他撑在地上的手。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一遍遍地呢喃着我的名字,这种被迫切地需要的感觉,令我意乱情迷。
刺激而荒唐的风流过后,他趴在我背上,轻轻拨开我汗湿的鬓发,深深的目光里有无尽怜惜。我向他裂开嘴笑,“主人,要是你真的当了掌教,我是不是也算是个教主夫人啥的?”
主人低笑,“掌教该清心寡欲,身许天下。这种事,怕是不能再有了。”
我大大地啊了一声,也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坐起身来,“那你还是别当掌教了,走,咱们去跟掌教说,让他可别那么急着去大罗天。”
提到掌教,主人神色又黯淡下来。他抬起眼,看着那洒满青石砖的霜华,“掌教……恐怕撑不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