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回头一看,原来围着客栈后门的军队已经冲了上来。他们发动大炮已经冲垮了半边客栈,想要四路围军汇合做最后的围剿。
路过顿时想起了客栈里的胡斐,不由得大惊失色,喊一声:“糟了!”
程灵素定是先想到了这一点,回客栈去救胡斐了。可眼下这客栈已经塌了半边。胡斐一个活死人,程灵素瘦小,怎么救得他出来?
胡斐的死活他懒得管,但好不容易忙活一场,结果只是让程灵素换个死法么?
“重阳,我这里没事。灵灵回了客栈,你快去救她!”慌乱危急之际,那些自求自保的自私念头居然一个都没出现,最担心的反而是别人的生死。
“公子,我在这里。”程灵素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路过抬头望去,只见她站在客栈最后的断壁残垣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微笑道:“大哥也没事了。”
天色已亮,胡斐总算变成了个真正的活人,自然就不怕客栈的倒塌了。
路过胡乱“嗯”了一声,管不了胡斐的死活,如今最重要的是前程问题。他拉过程灵素到一边,悄悄地道:“灵灵,红花会要杀进皇宫。我们想个办法快逃,不然麻烦大了。”
程灵素没有回应,反而拖着他往后跃出几步。客栈最后的断壁残垣也夷为平地,清楚地看清着后头的战斗。霍青桐文泰来骆冰都是以一敌十,立身马上无人能敌,在看其他,千斤庄的弟子们也早加入战争,铁锤所到之处也是无一人站立。更有一个手执大刀,身如闪电,一道一道的红芒在他身边亮起又落下,自是无疑。他憋屈一天一夜,此刻恢复正常正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敌人哀声不断,早就倒得倒,跑得跑,哪还有半分抵抗力?
“路兄弟,我们杀进皇宫!”
看到这种场景,哪个血性男儿不热血沸腾。听到这种呼唤,哪个血性男儿能不响应。路过全身的热血分子都沸腾了起来,当下全忘了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忘了自己根本不是那个豪气干云的路大侠,也忘了红花会注定是悲剧失败的那一方,他只是相应着他体内的血性呼唤,豪情万丈地大声回应:“好!我们杀进去!”
他捡了一把刀翻身跟上一匹马,纵马而去,完全忘了前一刻还在琢磨怎么逃跑。程灵素在他身后目瞪口呆,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耍着什么瞒天过海的手法。
“灵灵。”周重阳伸手一捞,把程灵素带上了马背,跟着急驰而去。
当红花会出动时,围困客栈的已是最薄弱的军队,所以霍青桐带的人马不多,只有三个主将,其他会众掠阵。悦来客栈毁了,千斤庄也卷入了此役,就连客栈的伙计们想起官兵平时的欺压,也在这等豪情起义中,跟着要一起杀进皇宫。最后下来,他们这一路居然达到两百之众,起兵十几,大炮两尊。
太阳逐渐升高,日出而作的百姓们看着这杀气腾腾的队伍都远远地避开去,不敢靠近。一路所遇全是败军残部,如惊弓之鸟一般,望风而逃。
文泰来哈哈大笑,道:“五弟、六弟这一路打得顺利。”
往前进不多久,果然看到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对长相奇特的双胞胎兄弟,正是红花会坐第五把和第六把交易的常赫志和常伯志兄弟。路过没有被他们形如鬼魅的长相所吓到,忍着笑一一与他们见好。他们也不见半分违和,十分高兴地道:“路兄弟,你终于回来了!”说笑间,那丑陋的容颜似乎也好看了些。
常赫志与常伯志的任务是伏击左路援军,左路援军恰是被路过用毒针击溃的逃军,没什么抵抗力,常氏兄弟不费吹灰之力,杀得不尽兴,吆喝着要赶去皇宫助总舵主一臂之力。
霍青桐笑道:“总舵主只叫我带着兄弟去解客栈之围,这‘伏击打援’的任务是交给了七哥,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爹爹!我要去见爹爹!”徐致远一听父亲在附近,立刻就嚷了起来,“路叔叔,去找我爹爹!”
路过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可一个小孩子跟着他缠了,他也只好应付地“嗯”了一声。
哪知道他一声才“嗯”下,常氏兄弟立刻就举刀喊道:“兄弟们听着,路大侠有令,大伙往东!”
东面正是红花会徐天宏带领的一路人马拦截中路的援军。这一路援军是福康安亲自带领的骁骑营,秩序严整,又有不少武林高手,战斗力最强。
路过还未及反应,眼角瞥见霍青桐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显然是等着自己发话。路过回她一笑,扬声道:“是兄弟的都跟我来!”
威武声起,俨然把路过当作了头领。路过胸中豪气万丈,带着大军去打截东路军。路上风烟尘土,在城中行军绝对不比荒漠,屋舍俨然,平时热闹的京城,街上连一个人都没有。
不一会儿后,先遣分队回报,福康安的大军被徐天宏扼在了地安门外,正两军对峙。路过细思索了北京地形,喜道:“地安门外西面是后海!我们正好从钟楼插上,与七哥前后夹击。五哥、六哥,你们抄去东面伏击,那里是他们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