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继续道:“丁兄弟也不必过于担心。连城诀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本事护住宝藏,就算得到了也只是徒惹杀身之祸。真正厉害的是《神照经》,那些人见小利舍大利,真是可笑得紧。你只要矢口否认,抓紧时间练好功夫,他们打不过你,自然拿你没办法。”
丁典点头道:“这么说来,路兄弟当初想要的是《神照经》?”
路过坦诚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个大夫,看惯了生死,金银财宝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连城诀对我而言便如粪土一般。但《神照经》不同。《神照经》的内功心法练成之后能起死回生。我行医多年,所遇无能为力之事实在是太多,知道有这门功夫的存在时,好生仰慕,总盼有生之年能够得幸一观,知道天底下能出个这么了不起的大夫,就是死也瞑目了。”
言下之意,大宝藏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无敌内功也只是济世救人的良方。
丁典对他的胸怀好生佩服,当下就从怀里摸出了个油纸包,打开来看,正是那本《神照经》。
“当时真正救人的是路兄弟,这东西本该路兄弟所有。是梅前辈误会了,如今我就当物归原主。”
路过推辞道:“梅前辈既然看中了丁兄弟,这东西就归丁兄弟所有。我如今能看他一眼,也是托了丁兄弟的福。他日丁兄弟练成此功,盼丁兄弟也能慈悲为怀,妙手回春,造福百姓。”
丁典将《神照经》双手奉上,道:“路兄弟医者仁心,才是最该持有此物之人。那连城诀的秘密,我也该告诉路兄弟。”
路过接过了《神照经》,随手翻了翻,道:“我只是个大夫,对武功之事一窍不通,《神照经》给我我也不懂,放在我这里不过是让宝玉蒙尘罢了。至于‘连城诀’,那就更是没用了,我对宝藏没兴趣。”
丁典见他果真对‘连城诀’没兴趣,心下更喜,道:“路兄弟虽然不懂武功,但从你结合打水漂指出胡渡的轻功道理,这份悟性资质绝非一般人能比。虽说学武都得从小练起,路兄弟这个年纪已不适合。但那是对于外家功夫而言,神照经却只是一门内功心法,没有年龄限制。路兄弟若看得起小弟,小弟学武还算不笨,这本《神照经》也琢磨了个大概。路兄弟只管练,若有不懂的,只管来问。他日路兄弟学成,那才是天下之福。”
说到最后,已是怕路过不肯吃苦下功夫,反而要以天下大义激励他练习了。
路过目的达成,沉吟半晌,惭愧道:“丁兄弟如此仗义,我这好吃懒做指望他人的心态,真是要不得了。”
这么一拍即合了,《神照经》便留在了路过身边。路过为了两人的安全考虑,建议最好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躲躲风头。汉口这里马上就有“南四奇”与“北四怪”的比武,到时候来的江湖人肯定不少,丁典若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想了又想后,他把凌退思亦官亦贼的身份也说了。
“凌小姐的父亲凌大人是两湖龙沙帮的老大,也在到处找‘连城诀’。他武功或许比不上丁兄弟,为人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龙沙帮的毒,却是非常厉害。以后若是遇到他们,当千万小心。”
路过料定凌退思的“金波旬花”绝不可能大摇大摆地种在自家花园里,必是龙沙帮之物。能拥有那等毒药的帮派,自然也不可能只有那一种毒药。
路过中肯地没有给凌退思**,只是叙述了一些事实,却也足够让丁典了解了凌退思可能是怎么一号人。丁典将信将疑,忍不住失望了起来。
路过安慰他道:“凌小姐气质高洁人淡如菊,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安慰着,他自己也惆怅了起来。要放弃凌霜华,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但想想原著里的丁典,他还真不忍心去横刀夺爱。
“丁兄弟,凌小姐是个好姑娘,你们若有缘,也别因为她父亲的缘故生出什么罅隙来。”
丁典一听,面红过耳,激动不已,问道:“路兄弟,你……你不是也对她……”
路过叹了一口气,坦诚道:“我虽喜欢她,但‘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也是懂的。我看惯生死,对这些小情小爱没那么执着。丁兄弟与她,英雄美人,我祝福你们。”
丁典拍着他的肩膀,长叹一声,什么话也不说了,境界太低,自愧不如。
二人回到丁典所住的客栈,才要进门去,走廊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
“神仙叔叔,你来找我啦?”
回过头去,正是水笙。
原来丁典居然与水岱同住一间客战。
路过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高兴得太早了。这个金庸世界,从来就不曾青睐过他,给他的好处背面,向来都是遍布暗桩,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