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玉不免心惊,侯爷的玄力可以固化,那至少得是玄师级别的,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就是策马扬鞭也追赶不上。玄师,就是放眼整个金泉县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就算是与柳府并立的师、雪、卫三家恐怕也未必可以找出这样的高手。
他此时的心绪颇为复杂微妙,一方面他为柳晨曦能突破感到自豪,引以为傲,他们柳家在整个金泉县的地位更加固若金汤,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无惋惜,今日柳涟漪柔细脖颈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将之毁灭,可是现在柳晨曦却出面干预,自己竟然不得不眼睁睁的放过手刃这丫头的机会,又怎么能不让人义愤难平?
“晨玉,你向来老练持重,如今怎么也这般不通情理不辨是非?”柳晨曦不疾不徐地开口,俊朗的脸上带着一家之主的无尽威仪。
“侯爷,也不是我不依不饶、无事生非,是三丫头实在做得太过火!”柳晨玉的眼底燃烧着炽热的怒火,他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柳涟漪轻揉着自己的脖颈,面色不禁一凝,柳晨玉这老东西下手也太狠了,但是她冷厉的眸光凝了凝,他是强者,至少是三品玄士以上的实力,只怕比之自己现在的实力
要远超出数倍,自己还不能与之为敌,只得暂时先隐忍下这口气。
可是,此时此刻柳晨曦的态度却有些让她看不明白,她一双墨眉拧了又拧,心中莫名地颤抖起来,一种难以言状的心绪紧压在她的心头,是心疼吗?还是心暖呢?她自己也言说不清。
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是这个冷漠到极处的男人曾经给她温暖与温情的丝丝缕缕的片段,是她蹒跚学步时候搀扶她的温润手掌,是她丫丫啼哭时给予她的温热怀抱,是她启蒙练功时的亲自指导,她以为她都要忘记这一切了,可是蓦然间她才发现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赫然在目。
柳晨曦,你也是给过那孩子温暖的吧?
柳晨曦,你也是在乎过那孩子的吧?
柳晨曦,你也是真心喜爱过那孩子吧?
那为什么要给她那样刺目的冷漠?那为什么要在她功废身毁的时候不是给予你最温暖最炽热的怀抱,而是给了一个拒之门外的森冷背影呢?那么可知道她是多么心疼呢?疼得锥心刺骨,想着柳涟漪眼眸一冷,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如果所谓亲情就是给人践踏的借口,那这样的亲情还不如不要。如果不是这些所谓的亲人的折磨践踏,如果能给那孩子一丁点哪怕一丁点怜惜与尊重,她也许就不会含恨而死,这些都是那些所谓的血脉至亲干的好事,是他们将她活生生的逼死,还践踏了她所有的尊严。没有什么比尊严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