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武功县城,颉利可汗的营帐。
颉利可汗身穿白色皮袍端坐于白色虎皮交椅之上,面色阴沉。颉利可汗的心腹勃贴站在颉利可汗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汗,难道我们真的准备撤兵了吗?不进攻大唐帝都长安城了吗?如今大唐帝都长安城虽然不是如同李艺提供的情报所说的,只有三万军队,可是军队并不多,最多不过十五万人马啊,而我大突厥汗国却又大军三十余万,优势明显。李世民派出大军进攻幽州李艺,这是他最大的失误,也是我大突厥汗国千载难求的好机会,如今大唐帝都长安随时可能被我大突厥汗国攻破,大汗您就忍心错过这样一个坐上天下之主的大好机会吗?”
颉利可汗面带萧索的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愤恨的说道:“勃贴,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唐帝都长安,我随时都可以攻破;大唐皇帝李世民,即将被我生擒活捉;我即将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吞并整个大唐江山,扩地数千里,成为我大突厥汗国历史上,武功最显赫的大汗吗?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啊。可是他们,营帐外的突利、契苾何力和我突厥的各部首领那些人,他们会允许我顺顺利利的攻下大唐帝都长安城,生擒活捉大唐皇帝李世民,灭了大唐,扩地数千里,让我成为大突厥汗国历史上武功最显赫的大汗吗?他们不会啊。即便我强行命令他们不得和大唐议和,大军不得撤兵,可是他们会真出力气攻打大唐帝都长安城吗?他们那些着急着撤兵返回草原的人,会愿意在这长安城下多呆一会儿吗?最后,还不是指望我的嫡系去打,去卖命?即使最后打赢了,李世民固然要败,我也不会赢。两败俱伤啊,真正能够得到好处的,是突利、契苾何力他们这些不出力气,站在看热闹的人啊。”
颉利可汗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点点灯光闪烁的大唐帝都长安城,满怀伤感的说道:“这次南征,让我彻底明白了,我大突厥汗国的各个部落表面上都站在了我的汗旗之下,但是他们的心,却还和过去一样啊,一样是四分五裂啊。如果不能把他们真正的聚到一起。他们内心里还像以前一样只关心各自的部落利益,而没有大突厥汗国,那么无论我们的骑兵有多么的骁勇善战,我们的马蹄都无法真正走出草原,无法彻底打败大唐。这次我决心和大唐议和,决定撤兵,我就是要在草原之上,像打铁一样把他们的心都打到一块儿去,把他们真正的都团结在我的汗旗之下。然后再逐鹿中原。”
勃贴将手放在胸前,对着颉利可汗躬身一礼道:“大汗,恕臣愚钝,直到现在才知道大汗的一番苦心啊。请大汗放心。臣一定协助大汗,将各个部落真正的聚在一块儿,让各个部落的首领彻底的臣服大汗,惟大汗之命是从。之后再次南征,彻底吞并大唐。”
便桥,又称西渭桥。是大唐帝都长安城外渭河上的一座小桥,是联通着大唐帝都长安城和武功县城唯一通道。
清晨,大唐皇帝李世民率领着李玄、房玄龄、杜如晦、岑文本、崔干、卢承庆六个人策马向便桥行进,在他们身后,是三千多刚刚经历过姚谷伏击战和渭河血战的大唐将士,再之后,则是遍插旗帜的大唐帝都长安空城。
便桥桥头,李世民一行勒止了战马,瞩目观看。
桥头的对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