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心想:“花瓣细碎,风吹可破,她撒出花瓣,竟能聚在一块儿,功力不散,随心所欲,花朵却未曾受损,她这一手神功,当真是耸人听闻,只怕‘拈花摘叶,俱可伤人’。”不过她这一动手,便瞧出她绝非什么仙女,而是武功惊人的高手。
他又想:“不知这神女,与那虎头怪客功夫谁高谁低?”想起那怪人,不禁暗自惊恐,心下生出气馁之情。
群雄翘首期盼,表情焦急,看起来憋的难受,神女轻笑一声,掌心一翻,蓦然间,花瓣四散飞去,如雨点般朝众人这边落下。一瞬间,众人纷纷嘶吼起来,声若野兽,震山彻谷。
苍鹰感到身旁乱作一团,他使出蛆蝇尸海剑功夫,片刻之内,便将周遭情形探得一清二楚,一目了然,他斜斜退开一步,在旁人身上接连轻推,旁人受他误导,全都紧盯着一堆密集花瓣,互相争抢,全然顾不得他。苍鹰悄然一跃,伸手便抢过一朵零星花瓣来。
但闻花香浓郁,荡气回肠,这并非玫瑰花香,而是荼蘼山花的香味儿。
他咧开嘴轻笑起来,将花瓣捏在手心,双目直视那神女,那神女转过头来,恰巧也望着苍鹰,眉头一皱,朝他眨了眨眼,神态俏皮,仿佛少女,随即又转过头去。
那姓罗的文士抢了半天,没捞着花瓣,见到苍鹰悠闲的站在一旁,怒吼道:“把花瓣交出来!”一挺紫金锤,朝苍鹰冲了过来。苍鹰侧头朝左首一瞧,偏偏往右走了一步。罗文士想要追赶,当场便有两人从一旁冲了出来,互相扭打,把罗文士撞到在地。三人使出吃奶的劲儿,咬牙切齿的互相较劲儿。
苍鹰不停移动,每走开一小步,便摆脱意欲抢夺之徒,那些人不是被人拦住,便是盯上其余猎物,苍鹰周围虽杀成一片,但苍鹰却悠闲自在,似危而安。
他见到九婴也抢到了花瓣,左挡右闪,招式快若飞燕,上前挑战之人,被他一招半式便远远打发,若有人逼得急了,九婴火刀出鞘,立即便了断恩怨,毫不拖泥带水。而他的步伐也极为巧妙,或躲或绕,或引或迎,从来不曾与多人正面为敌。
再看迫雨,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他周围躺倒了一圈人,全是被寒气所伤,在地上痛苦打滚,嘴里哇哇惨叫。旁人见他如此神功,如何敢上来招惹?陆续扭头跑开,去找其余软弱可欺之人。
那神女等到场上争夺渐渐平息,拍了拍手,掌声如雷,鸣动群山,众人被她一提醒,立时停止争斗。其时,映月台上已然躺倒了两百人,不少人早已死去,尚有人奄奄一息,身受重伤。地上血流成河,满是残肢脏器,当真如同战场一般残忍。
神女说道:“差不多啦,剩余诸位武功高强,本宫瞧得欢喜。那些未能夺得花瓣之人,还请自行避退,莫要打扰接下来的比试。”
她语气平淡,对战死之人竟毫不可惜,而那些重伤之人,她也半点不放在心上。伤重者倒地不起,仓促间如何能够动弹?更有人心有不甘,依然奋力争斗,想要挽回败局。
那神女秀眉微蹙,说道:“既然如此,还请诸位胜者帮他们一把,将他们推下山崖,让他们早些解脱吧。”
此言一出,众人大多感到心惊肉跳,部分伤重者勉力起身,踉踉跄跄的朝一线天走去。神女仪态矜持,目光柔和,耐心的目送他们离开。不多时,这场上只剩下一百人了。
神女又道:“诸位将手中玫瑰花瓣让本宫瞧瞧。”
众人举起手,展示花瓣,在夜色之中,这些荼蘼山花发出微弱红光,十分显眼。
她十分欢喜,笑道:“诸位武功高强,人品俊雅,皆是这山中英豪,放眼天下,只怕也能名扬四海,将来皆是大有前途之人。但本宫不能携太多人上山,免得天庭震怒,指责我是个滥好人。”
众人听她说笑,纷纷大笑起来,仿佛她说的乃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那神女笑了一会儿,又道:“请诸位将手中的玫瑰花瓣服下,若与我有缘,定有征兆显现。”
没等她说完,早有人将花瓣吞落了肚,那人满脸喜悦之情,闭气眼睛,宛如品尝佳肴一般,嘴里啧啧发声,笑道:“果然是仙家滋味儿,不同凡响。哎呦,仙兆来了。”刹那间,那人红光满面,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众人一瞧,哪里有半分犹豫?将花瓣送入嘴里,连迫雨与谷霞也毫无迟疑。九婴愣了半饷,叹了口气,服下花瓣。苍鹰将花瓣含在嘴里,只觉味道甜蜜,如同蜜糖一般。
花瓣入腹,只觉得神清气爽,内息流畅,却无其余异样,更不似当先那人般神完气足,脸现亢奋之色。他莫名想到:“莫非我运气太差,就这么输了?”一时间只觉得愤愤不平,极不甘心。可四处张望,却见到九婴、迫雨、谷霞、逸少山等人皆并无异常。
神女数了数,皱眉道:“只有七人,可还少了一人。如此可打不了擂台啦。”
苍鹰一听,登时醒悟,原来那些满脸涨红之人,才未被选中,而自己竟算是过了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