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的人烟比之传道堂那是要少上许多许多的了,而且每一人在此间行走的至少也是筑基以上的修为。甚至于结丹修士都一片一片的了。看得苏荃眼前一阵阵惊奇,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多的结丹修士,大概数下足有四五十个了。这么多结丹修士都堆在这块儿,这是干什么啊?
她不明白,故满脸都是好奇。神色虽然适才有过紧张,可却似乎并没有害怕的意思。难不成,这小丫头刚才是在蒙她?沐阳道君可是桓澈师兄的父亲。桓澈师兄既对她存了那样的心思,又如何会不告诉她这个?见自己未来的公爹,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在她面前玩这些?筑基修士已是喜怒不形于色了。故,苏荃并未发现这位自第一次见面时便冷冰冰的师叔如今有什么不同。而一个筑基修士带一个炼气弟子来议事堂,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一路行来大家仍然都是各干各的。直到苏荃被带入议事堂二楼之后,外面的一切声音在踏上楼板的一刻,竟是全都消失了。
这层楼有阵法!
苏荃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个。而紧接着便看到,一名三旬左右的青袍道人正端坐在主位榻床之上。腥红色的灵毯上花团锦簇,甚至还有靠枕几枚,镶金富丽。就连榻几上摆设的茶具都似乎是玉制为底,宝石镶花的。这……这也太人间富丽了。
“弟子落梅带朱绯色前来,拜见掌门。”
落梅施施然行礼,大大方方。可紧跟在后面行礼的朱绯色却是听得险些摔倒。掌门?带她来见掌门?她犯什么错误了?为毛要这样?心里跳。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上头那三旬左右的掌教,话声竟是十分温和的:“你便是朱绯色?”
“是。”这次,苏荃干脆直接乖觉的跪在地上了。眼风却扫到那个落梅师叔竟然乖乖的退下楼去了?喵?这是几个意思?孤男寡女,让苏荃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全部竖起来了。
小脸发白的样子,让得沐阳道君眼前一阵发温。不由语气更加温和:“你不必害怕。今日本君唤你前来,是为了两桩事。”
“掌门请吩咐。”不是一件还是两件?苏荃好想吐槽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脸垮得更甚,实是让沐阳道君意外却又好笑:“怎么?难不成桓澈没有和你说过么?我是他的父亲。”
虾米?
苏荃惊呆了,完全惊呆了。嘴巴张得都合不上。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道君。这么年轻?看上去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不不不,她又OUT了,这修真界的外表年龄太具有欺骗性。桓澈那样的,她还以为只有二十多呢,结果人家都五十七了。而眼前这位……道君耶,元婴修士啊。搞不好都几百岁了。
父亲,儿子?
尼玛!那个桓澈怎么这么不靠谱?不是说在她结丹前不会和她说什么的么?为毛转头和老爹告密?
小姑娘竟是让吓成那样,然后……好象不开心了。但是,脸上却是始终不见半点羞瑟红晕。沐阳道君不由心中一沉,看来,这小姑娘对儿子并无情意。也是,儿子喜欢的也不是她。而是那个叫苏荃的女孩子。只是可惜了,为了家规,他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可能是这个朱绯色和弟妹有些神似吧,大弟这才一头栽了进去。”秦崧回门后,便第一时间过来和他说话了。把往事全部讲清的同时,也点明了师弟对这个朱绯色特别的原因。沐阳道君听了自然心疼儿子,但他是活了七百多年的人了,怎会不知情分这事,最是不由人意。儿子对这个小姑娘本是移情,开头便已不妥。而这个小姑娘:“你对桓澈,没有情爱,对么?”
这……苏荃想了想,利落的点头了:“道君说的没错。桓前辈予我有大恩,我愿不惜一切回报恩情。可是……不愿这样。”
“为何?难不成,我儿还配不上你?”这位沐阳道君的话声始终温和,便是此时此刻都听不出一丝火气。到底是太好脾气呢?还是城府太深?
苏荃不知道,却明白这是她难得的机会。所以,只斟酌了一小下,便说了:“道君既是桓前辈的父亲,便应知前辈心里真正所爱的并不是弟子。弟子不过是因为与那位有些肖似,所以才被前辈另眼相看。这替身一事,其实说来,委屈的并不是只弟子一人。前辈心中痛楚太过,才会移情。可到底弟子不是他心中所爱之人。就算是前辈如愿,那又如何?其实他心中最是清楚,弟子不是那个人。所以,他的痛楚不会因为得到了弟子就少上半分。甚至会因为亲近相处中,露出的越来越不同的本性而越发伤感痛苦。既是如此的话,弟子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前辈,都不会应承此事。”
“可是,你已经入门!”沐阳道君的话声渐自没有温度了。元婴修士的威压放出,苏荃几乎当时便瘫软在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这便是实力的差距了么?而且她甚至感觉得到这位前辈并没有放出全部的威压,只是一些罢了。但即使只是这样,她都已经如此难过了么?
苏荃心中全是对实力的渴望,但却并没有一丝恐惧。并不是她真的无畏生死,而是因为……
“我是他的父亲,所以,我不会伤你。你是这样想的,对么?”沐阳道君威压继续放大,话题也越开越不好回答。
苏荃却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前辈是醇厚慈善之人,从开始至今,一次失礼强迫都不曾有过。弟子敬佩前辈,自然也相信道君。”
“很好。可既然你对我儿毫无绮念,却又为何修习了我嫡系弟子才可学习的通天跃阶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