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现在正在和陆剑风喝酒,两人就像是好久不见的好友,就像是多年不见的知己.一壶酒,两个人,一人一口,喝的高兴喝的豪爽。
此时,在张阳和陆剑风的眼里没有巨剑盟与朔马帮,没有敌对,没有江湖,只有一壶酒。
有酒当然要喝完,要不然酒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
酒存在的意义是被人喝,人存在的意义呢?
没有人去关心这个问题,人们在喝酒的时候除了酒之外能想到的要么是无比高兴的事情,要么是无比伤心的事情,没有人去关心酒的意义和人的意义。
红枫叶随风飞舞,枯草上全部铺满了红红的枫树叶子,张阳和陆剑风两人就坐在这红红的枫树叶子上面。昨天,之前他们还在上面厮杀,还在这红枫叶上拼生死,此时,他们却是在上面喝得非常的尽兴。
秋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迎面而来的风好像是暖的,一点寒意也没有,一点冷意也没有。
胜负,生死,全都不在张阳和陆剑风的眼里,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眼前的这一壶酒,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这一个能作为知己能作为朋友的人。现在,他们就是朋友就是知己。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朋友和知己并不会长久的存在,或许只有喝一壶酒的时间,过了之后,他们还是他们。张阳还是张阳,朔马帮的张阳,陆剑风还是陆剑风,巨剑盟总盟主陆空山的儿子陆剑风。
陆剑风在喝酒的时候手里是不会带着剑的,所以他的巨剑早就被背在背上去了,张阳的刀也没有在手上,而是插在腰间。刀客和剑客的生命其实除了刀和剑之外还有很多的东西,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还有很多有趣的人。人的一生可以专注一事,但是一生之中不可能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陆剑风举起酒壶,张开了嘴,然后等待着酒壶了的酒流出来,可是他等待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一滴酒流出来,他这才苦笑着道:“没有酒了,真是可惜了。”
尽兴的酒,永远都只会嫌少,只有忧愁的酒才会有人嫌它多,因为总是喝不醉,总是清醒着痛苦着。
“有缺憾才会怀念,有遗憾才会记得,要是太过完美的话说不定下一次遇见的时候就没有酒喝了。”张阳微微笑着道。
下一次还能遇见?还能有酒喝吗?这都是两人的疑问,这都是两人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陆剑风站了起来说道:“说的是,下一次遇见还能喝酒的话一定喝个尽兴,一定喝个不醉不归。”
张阳勉强从面容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江湖,江湖,有谁能跳得出这江湖呢?就像是鱼儿一样,若是跳出了江湖的话就会死了的。”
陆剑风叹息一声说道:“是啊,我们都离不开江湖,我们都是江湖中人怎么能离开呢?离开了我们还能去哪里?还能生活在哪里呢?”
不是江湖中人是不会了解江湖中人的无奈与苦恼的。
但是,谁不是江湖中人呢?
陆剑风背着巨剑,向张阳挥挥手之后大踏步的走了。他毫不犹豫,丝毫没有停息,也不回头,大踏步的走出了这红红的枫树林,就像是走出了一个江湖。可是,他能走得出去吗?
张阳站了起来,站在这火红的枫林中,站在这茫茫天地间,站在这浩瀚的宇宙中。
四周都是红红的红枫树,把方圆十来丈的地方围成一个圆,张阳四顾茫然,就像是一个无头的苍蝇一般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而去。
张忽然张开双手,两脚并拢,然后向后倒去。他就倒在这红红的红枫叶上面,上面柔软极了,甚至比大姑年的床还要柔软,地上的清新的泥土气息慢慢的侵入他的鼻子里,舒服极了,甚至比大姑年身上的香气还要舒服。
他张开双手,两脚并拢,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十字,他的背上背着的是红红的大地,火红如血,仿佛在燃烧的大地;他面对的是整体天下,整个苍穹,是整个宇宙。
张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舒服,他很想在上面躺个三五年,甚至很想躺上一辈子。可是,事实不容他如此。就在他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个脚步声远远的传来,他一听见这个脚步声就仿佛是兔子一般跳了起来,矫健的身手绝对比兔子快得多。
枫树林外,一个人一边走,一边高声呼喊张阳的名字。
张阳一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应该是朔马帮的人,不知道他们为何找来了,是等不及了吗?还是认为自己死了?
张阳没有回答,而是向外走去,向着那个高呼他名字声音的人走去。
枫树林外,一个人到处张望,不停的喊张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