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十年如一日，世上之人，你皆能尽看尽，少上一个又如何”老聋头接着说道，但已没有刚开始的凶劲。

“世上之人那怕万万千，但此刻我孤想见你，你可以不见我，不了我这心愿，既然见了，又为何这般？”小鬼头有些气愤，言语间便少了几分尊敬。

“好一张利嘴，俗，真是俗透了”不知道为何，老聋头突然放开小鬼头，虽像是在骂他，可似乎又像最初那样笑着。

“不俗便不会吃了十年斋也做不成和尚”不知道为什么，小鬼头再与老聋头说话时，已不再害怕，或许说已不再怀有敬佩之心，而是如同一个相识很久的人说话，随意而自然，可是，小鬼头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个号称老聋头的白发人，并非真的聋子。

“老纳自闭双耳几十年，今日一开竟能听到如此不俗之话，真是有趣得很，哈哈……也算值得了，我再问你一句，你这小鬼头，心中可有佛主？”老聋头这次可算真的是好奇问道。

“你这怪老头，问得这么奇怪，若心中没有佛，又何必吃上十年斋，天下之美味，虽不尽量有肉，可若说斋饭，还没什么好味道，不为佛，为谁守这清规戒律”小鬼头故意夸大了说，实际上，他那吃过肉，若非空明寺的斋饭，他还真不知上那要吃的，虽然此刻小鬼头已意识到这老聋头是自己自封的双耳，可是依这怪老头脾气，小鬼头终究没有问出口来。

“说得好，说得好呀，完全狗屁不通，却胜在实在，好吧，说说看，如今见了老纳又如何”老聋头接着问道，虽然不认可小鬼头的回答，可是还是对小鬼头有丰厚的兴趣，到底目的何在？

“见了便了了心愿，仅此而已”小鬼头简单地说，让人吓了一跳，差点挂在他手里，若真的说出心里的感受，多少有点难已启齿。

“好一个仅此而已，你既然不敢承认你差点吓尿了的事，老内也不想点破，不过老纳观你气色，近日必有大事发生，小心了，你我之间若还有缘，便他日再谈，今日缘已尽，罢了，你应该走了”老聋头似是心中有事，不愿再和小鬼头瞎胡闹。

“我正想走，你也不用送了，好好养身体，小子他日必然再来拜见”小鬼头不是不想多聊上几句，或许能解开心中的迷团，可是，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再加上老聋头那句明明已经说得很明显却硬说成不想点破让小鬼头多少有些尴尬，索性顺着老聋头的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话一说完，小鬼头终究没有太放肆，给老聋头行了个僧礼，便转向起步离开了，此时出去，心情竟和来时一时，充满郁闷，不同的是，现在，小鬼头的心中少了一个遗憾，路应该怎么走，小鬼头真的不知道，别说是以后该何去何从，就说眼下能去那，小鬼头都不知道，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小鬼头都选择去后院的祖师殿，可是现在，他一步也不敢进。

老聋头看着小鬼头离去的身影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看不透呀看不透，祖师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后来的祖师又去了那里，难道时至今日，整整一千年，我空明寺后人竟无一人可猜透祖师留下的诗句，是不是还有其他？这个人真的与祖师的身世有关？否则我怎会看不透他的来历？也罢，这两日，老纳已感觉到，闲印这老小子应该快要回来了，如此匆匆，又是为何？”

……

不知不觉，小鬼头来到了后山，观星洞内，此时日已西落，几近黄昏，余光照射在大地上，遍地金黄，给人另一感官世界，可是，对于小鬼头来说，却无形中增添了不少悠伤感，这种景象，大多出现于秋末满地落叶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