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头疼的事啊。”江承紫哀声叹气。
她方才对自家老妈说找别人帮忙,其实她还真没有想好找谁帮忙。毕竟这件事很大,还需要很保密,不是信得过的人没办法帮忙。可是信得过的人也没几个能帮忙的。
头疼啊,找谁呢?
江承紫百无聊赖,拿了鹅毛笔在清江白上列了几个人,又各自找出缺点,觉得不太好办。
“要不去附近寺庙祈福?”江承紫想了这么个主意,顿时又否定了自己:你一个师从道者的人,去寺庙祈福,合适吗?
“那找个道观祈福?”江承紫写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她又头疼起来了:这道观降妖除魔的活计倒是接,香客住在道观的也有。可是,长安附近的道观没几个像样的,道长们都是随遇而安,在大自然里放飞自我,对于香客也不强求,对道观也不强求。总之,大唐的道长们除了道法,啥都不强求。比如道观的治安,道长们也更是不强求。
因此,道观的治安普遍不好,即便大户人家要去祈福,一般都是当天返回,若非得要住在道观,那必定带了无数的护卫。要是带了众多护卫去,哪里还能不动神色地跑到北地去?
显然去道观祈福这个借口也不行!
江承紫将这一行字划去,有些无奈地趴在案几上,屋外蝉鸣得烦躁,她唉声叹气的。随后决定去一趟独孤府,一则是想看看爸爸的病情,二则是想得到爸爸的同意,让爸爸帮着自己说服妈妈。
于是,她去看望了一下杨王氏,说:“想去看看独孤先生,也不知独孤先生是怎么了,在这边吃了午饭回去,就感了风寒。”
“王先生已去瞧了,你改日再去吧。”杨王氏怕她被传染了,立马就反对。
江承紫铁了心,便笑着撒娇,说:“阿娘,我在府邸里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你看瑛姨跟独孤先生肯定是两情相约。过没多久,肯定会喝喜酒的。”
“这倒是,我瞧着那独孤先生对你瑛姨还挺好。”杨王氏笑盈盈地说,“那独孤先生还真是个好人。”
江承紫无语,自家老妈,这是什么逻辑?颜值高就是人好么?
“好人不好人我不知呀,我就是去瞧瞧,怕瑛姨有什么需要。”江承紫说。
杨王氏也觉得不好阻止,就免为其难地同意她去了。
江承紫兴高采烈收拾一番,就去独孤府了。
独孤府刚买下来没多久,柴令武找人装修的。独孤思南对用人很谨慎,因此,这府邸里没几个仆人。隔一周,他从柴令武那边找人过来打扰。厨子也是柴令武那边借来的,管家是从蜀王那边借的。如今,王瑛带的两名仆妇在这里驻扎下来,日渐有了当家管事的派头。
江承紫走到门口,还没递名帖,正在指挥洒扫的唐嬷嬷看见她来,喜笑颜开地喊:“小主人,你回来了?”
“是呢。独孤先生呢?如何了?”江承紫就跟回自己家似的,也不跟这唐嬷嬷客气。
“独孤先生没什么大碍,王先生开了药,正在药房那边叮嘱小厮熬药,并且开了旁的药,洒扫屋子,老奴正在消毒。”唐嬷嬷回答。
江承紫略略点头,就径直去找了独孤思南。
独孤思南果然只是轻微感冒,加上想在自己老婆面前矫情,就变得特别娇气,让王瑛跑去找王景天来瞧。
“你若来看望你爸,我很高兴;但若是让你爸帮你做说客,那就死了这条心。”王瑛正在廊檐下亲自熬药,见到江承紫来,板了一张脸,开门见山地说。
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的独孤思南也是唯老婆马首是瞻,连忙就点头,说:“就是,你现在又不是军人。这大唐能人辈出的,你就安心帮助杨如玉准备婚礼。”
江承紫本来兴致勃勃想要自家老爸帮自己一下,可是老妈洞若观火,直接就将她想说的话扼杀在摇篮里。于是,她只得笑嘻嘻地给自己打圆场,说:“我就是来看望我爸的,妈,你真多虑了。”
“是吗?”王瑛扫她一眼。
江承紫有些心虚,脸上却笑着说:“当然,我只是担心老爸的病情,如今一看,似乎不需要担心啊。”
王瑛神情很是防备,江承紫觉得很是无趣,老爸老妈这里是不可能帮自己的。于是,她坐什么都不提,只坐在凳子上,看老妈熬药,看老爸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心爱的人。
看了一会儿,门口就有仆妇来报,说杨家门房来了,说是蓬莱殿淑妃口谕,请九姑娘入宫一趟。
“也许可以跟淑妃试着说一说。”江承紫顿时想。
于是,她赶忙回家换了一身衣裳,去向杨王氏请示了一下,就带着几包今年出的新茶蹦跶着进宫看望淑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