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妹扬声道:“左墙角底四寸处有砖缝松动。”
“好!”
奕譞眼中放出光彩,忙凑到林豹身边低声道:“若是二位大侠脱身牢狱,恳请带上小可,必当重谢。”
林豹尚未回话,花妹怒道:“我夫妻二人有伤在身,奔跑不易,如何带上你这个干瘪老头,现在朝廷大军已围住上翔,不日定能救尔等出去。”
奕譞连连哀求,林豹叹道:“我听先生言谈高贵,非一般行商之人,先生还是对我夫妻说个实话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奕譞正在犹豫,花妹的巧手已经捏住了奕譞手臂上的动脉,喝道:“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一捏下去你必死无疑!”
奕譞忙道:“大侠切勿动怒,在下便是醇亲王奕譞,也就是刚才土匪口中所言的皇帝老爹。”“哦?”雌雄二侠将信将疑,奕譞急道,“若是二位救在下出着牢笼,必当涌泉相报。朝廷大军中皆识得我,二位尽管放心。”
林豹双手一击,说道:“罢了,我夫妻就带王爷出去吧!”花妹急道,“豹哥——”林豹摆摆手道,“花妹你别说了,这狼帅丧心病狂,此地不宜久留。”
奕譞忙不迭地道谢,林豹吩咐养精蓄锐。
过了不知许久,林豹突然道:“已到了子时,王爷、花妹!”“嗯,豹哥(林大侠)!”“花妹你去撬开墙角,王爷,咱们准备逃狱!”
奕譞满怀期待地向墙角处,忽听阵阵低沉的掌声响起,想来花妹在敲击砖块,“砰”一声,墙角被打出一个洞来,透过月光奕譞这才依稀到豹哥与花妹的模样。豹哥满脸胡腮,体态宽阔,孔武有力,花妹娇小婀娜,宛如母豹,行动迅捷,真不愧是一对雌雄双侠啊!
花妹试探着扔出一块砖头出去,良久没有声响,当即快速连掌劈开砖头,几乎一掌一块,很快便将墙角打出一个大洞来,足够成人钻出。林豹低声叫道:“花妹,你先钻外面着些,王爷,咱们出狱!”
还在不停咋舌的奕譞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忙钻出墙洞,正茫然间,林豹架住奕譞的胳膊道:“王爷,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跟在下走,上翔镇我们夫妻二人是踩过点的。”奕譞慌不迭地点头,花妹在前,林豹健步如飞,哪似个有伤之人,稀里糊涂的奕譞又哪顾得这么许多,只盼着早点逃出生天。
三人穿过条条小巷,不知已将牢狱扔了多远,忽听远处传来阵阵锣声,嘶声高喊:“狗皇帝的老爹跑了,兄弟们追!”
奕譞慌道:“大侠,我们怎么办?”
花妹怒道:“不许问!再说话就把你丢在这里!”奕譞识趣地闭上嘴巴,林豹笑道,“王爷尽管放心,我们有小道可以逃出去。”
三人奔至一处五丈余高的悬崖处,悬崖上吊下一根绳索,应是早已放好。林豹喜道:“来这些土匪还是没有注意到这里,王爷,花妹,你们先守在下面,我上去之后再把王爷吊上去。”说完如同敏捷的猿猴,蹭蹭蹭地攀上绳索,片刻间便攀上了悬崖。林豹在悬崖边上抖抖绳索,花妹会意,用绳子绑住奕譞的腰部,略有深意地了还在不停道谢的奕譞一眼,然后晃动绳索,林豹快速提起。
当奕譞被提到一半时,数支火把越来越近,追击的土匪竟发现了这里,“砰砰砰——”火光四射,花妹在悬崖下不停躲避,林豹急忙急速提升,忽听一土匪大叫道:“有人在爬悬崖!”土匪的枪支抬起瞄准奕譞,奕譞立时魂飞魄散,急声催促,“林大侠,快,快!”
呼啸的子弹射在悬崖上,弹起道道火星,突然,即将到达悬崖上的奕譞哀叫一声,屁股竟被射中。只听悬崖下花妹怒吼一声:“我和你们拼了!”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激烈打斗声,怎奈土匪人数众多,母豹不敌群狼。
林豹将奕譞提到悬崖上,撕心裂肺地高声大喊:“花妹!”悬崖下的土匪嚣张地叫道,“女贼已经伏法!你等快快下来受死!”林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双手不停捶地。
奕譞忍住屁股上的剧痛,劝慰道:“林大侠,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侠节哀顺变。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若是大侠愿意,今后等我到了北京,给你找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林豹抬起哭红的双眼,怒火冲天地向奕譞,奕譞忙道,“大侠切勿忘了侠义心肠啊!大侠——”
……
南雄州城,军营。
苏元春率兵试图攻击上翔镇,不料上翔镇北侧通道已被巨石堵死,西路是虽未宽阔,但一路上山高林密,被土匪不停骚扰,四千人连上翔镇的大门都没摸着便丧命五百余人,不得不退了回来。后刘摩抵达后,琼州协练虽然顽强,亦是被土匪杀得丢盔弃甲,十停去了二停,更可气的是连高价买来的野炮也被土匪掠去六门。难兄难弟正坐在军营中哀叹,城门官来报,一名大汉扛着一人叫门,声称肩抗之人便是醇亲王,醇亲王已经负伤,继续救治。
苏元春识得奕譞,急忙忙带着众人来到城门上,又怕是土匪耍诈,放下两个吊篮将二人提了上来,那蓬头垢面脸色惨白的正是醇亲王,马上叫来郎中医治,又询问救下醇亲王的大汉事情经过,连夸林豹忠义,好生厚待。
斗志军,辎重营。两名团长悄声议论:“老鳖,我那个林大侠怎么有点像咱们林团长?”
“哪个林团长?”
“还有哪个林团长,咱们侦察团林志弟啊!”
老鳖倒吸一口冷气,轻声道:“兄弟你还别说,那个林豹真的很像——”
“啪啪——”两道鞭痕在两个团长的光头上冒了出来,辎重师师长丁绍光瞪大眼睛骂道,“该说的说,不该说不许说!想死自己跳城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