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郎听安三少吹嘘了快一个时辰,把安大老爷和安家的计划几乎听了个全。他对安家的“宏图伟业”不敢兴趣,只是对高冯两家为何看上安坪镇这个深山小镇,极是好奇。
仅凭山货和药材生意,还不足以打动高家和冯家。尤其是冯家,安坪镇与冯家相隔数千里,就算拿下它,这镇子上刁民横行,如安家这等土霸王一样的存在,定不会服从管教。冯家就算占领了镇子,也鞭长莫及,根本不利于管辖。
诚然,安坪镇每年春季药材、山货出产甚多,利润颇高,但就算全部垄断这些生意,一年最多也只能赚个十几万两银子。这些利润,与冯家在京中的铺面经营所得的盈利比起来,还差了些,更别说冯家手中,另有生钱进宝的生意。
他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开遍大景的祥福记钱庄,其实是当今的私产。待六皇子年满十六周岁出宫后,当年圣上便将祥福记暗中转交到他手上。所以,后来六皇子才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收兵买马,并拉拢世家权贵为他效力。
他还记得,当年六皇子说过,他满十二周岁后,冯家每月都能从祥福记拿走二十万两现银。这是因为当今欲栽培冯家,让冯家成为六皇子有力的助臂,才分了祥福记两成的利润给冯家。让冯家拿那些银两来打通人脉关系,为六皇子收买人心。
算算时间,六皇子已年满十三周岁,虚岁十四,他是九月的生辰,如今已是三月中旬,冯家至少已从祥福记领走了三百万两银子。
有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按理说,冯家不应该看上安坪镇这个偏僻的小镇才对。还有,高家何时转投了冯家门下?他们究竟为何挑中了安坪镇?莫非安坪镇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岑大郎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记得前世冯家和安坪镇有没有关联,因为他的记忆是断片的,这一点儿那一点儿,根本串联不起来。
所以,这会儿他也猜不出冯家和高家来安坪镇的真正目的。但他可以肯定,他们绝不是为了垄断什么山货药材生意这么简单。
岑大郎越想头越疼。他怕被人看出异常,强忍头痛,很快辞别安三少,叫上玉墨一起骑马回了岑宅。
因为头痛欲裂,他刚回到岑宅,还没来得及去正房找岑二爷告安三少的状,便晕倒在了内院东侧的小花园里,把玉墨吓了个半死。怕岑大郎出什么意外,玉墨急吼吼地背着他冲到后罩院找卜算子大师。
卜算子大师睡饱醒来,便看到玉墨背着他的大徒儿,跑来找他救命,好心情一下便去了大半。他让玉墨把岑大郎放下,先对他一番望切,又问了玉墨一些问题,发现岑大郎身子壮实得很,按理说应该不会无故晕倒。可他偏偏晕了。
卜算子大师也不知是何故,只提笔开了张凝神养身的方子,让玉墨出去外面药房抓药,回来熬给岑大郎喝。
玉墨不敢隐瞒岑大郎晕倒的事儿,他拿了方子,左思右想,决定只把这事儿告诉岑二娘。因为岑家如今真正的当家是她,还因岑二爷夫妇身子虚弱,受不得惊吓。
岑二娘听了玉墨的话,提起一颗心,急匆匆跑去小阁楼探望岑大郎。听大师说他晕得没头没脑,好像只是睡着了,心中才大安。
岑大郎这一晕,便昏睡了五六个时辰。他在梦中记起了一些前世的事儿。他梦到自己是如何死去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