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氏有心想要打听,却不敢去触婆母的霉头。
等到吃完饭,刘兰芝委委屈屈地去刷碗了,小何氏才撑着完全不显怀的肚子悄悄走去灶头:“弟妹,娘这是怎么啦?”
刘兰芝不想多说,就含糊了几句。
小何氏的八卦之心没能被满足,很是心痒,又去寻淑清:“淑娘,昨个儿,你们去县城,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儿没有?”
早上焦母阴沉的脸,焦淑清自然也是看见的。从前家里唯二能惹得焦母大怒的,也就是两个儿媳妇儿,现在小何氏有孕,焦母再怎么样也会看着未出世孙孙的面子,不对小何氏甩脸子,那么,剩下只能是二嫂刘兰芝踩了“地雷”。
“没啥呀,就喝了一碗羊汤,去了去布庄。嫂子,我大侄子的衣裳你可做好了?昨天在布庄,我听说小孩子用大人穿旧的亵衣做衣裳,是再好不过了。”焦淑清转移话题。
小何氏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小姑是有意识地避开自己的提问,反而被八岁的小姑牵着鼻子走了:“可不是,你也晓得,你大哥一年到头就那么几身衣裳,我家里又是不争气的,比不上你二嫂,家境殷实,嫁妆都有六七十箱……唉……”
小何氏这一通哭穷,把焦淑清雷得外焦里嫩:焦母再怎么勤俭,也不会刻薄了大哥未出世的孩子,大嫂真是铁公鸡似的性子,哪里都要拔一根毛。二嫂确实陪嫁丰厚,可是当年大嫂嫁过来也不是那么寒酸的……
倒是里屋的焦母完全没有老年人的耳背,听到小何氏的装腔作势,大骂:“你这个眼皮子浅的,我老婆子还能不给我孙子衣裳穿?还想着你弟妹那里抠一点,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小何氏不以为然,只要能得些便宜,被笑话又怎地了?
焦母骂完小何氏之后,又把早早准备好的布匹交给小何氏:“淑娘,替你大嫂拿到屋里去。”
就算焦母怒极,也还记得小何氏是双身子。
小何氏看着焦母小心地掏出随身带着的库房钥匙,打开库房取出布匹,恨不得“所见即所得”。
淑清替大嫂抱了布匹过去,回来的路上很是郁闷:从前的小何氏虽是精明,可也没有好小便宜到这个地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