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越儿晃悠着,拿出那支小弩,“谁再打水的主意,我就射死他!”
段英识趣地闭了嘴巴,生气地抽打骆驼,“走!快走!向前走!去找水源!不求她!”
其他的人的嘴巴还没张开就又闭上了,他们知道,任何人也不会得到这个最后的希望的,那把弩的厉害,谁都很清楚,还是继续向前走吧。
还好,有了这最后的水,给人们带来了信念,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吧。
越儿骑在骆驼上,那小葫芦水挂着她的脖子里,垂在她的胸前,手里的那张小弩紧握着,生怕谁来抢她最后的这些水。为了这些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太阳已经爬到了商队的头顶,白煞煞的,照的脚下的地要冒烟。
人们都感到身体里面的汗已经干了,向外在冒出的是血。
“子羽,杀骆驼吧,”马龙看了身边的人,悄悄和令狐楚商量。
“骆驼血怕是要放倒人的,”令狐楚也觉得自己极度虚弱,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那也没办法啊,大家都盯不住了。”
“越儿不是还有水吗?让她把水分了吧,”令狐楚实在没办法了。
“就怕她不干!”马龙也没办法了。
“我去试试吧。”
“不行!我的水要留到最后,现在还不是时候!”果然越儿不同意。
“可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你没看见吗,白姐姐要昏迷过去了,胡爷爷也没力气了,大家都快不行了。”
“我不管!这水不给任何人,我要留到最后时刻!”
“越儿!听话!快给我!不然,我可动手了!”
越儿一听急了,把弩顶到了哥哥的脸上,“你敢动一下,我就射死你!哥,你不要逼我!”
“那你就射死我吧!”
兄妹两个人僵持起来,很多人都停了下来,关注着事件的发展,其实他们在等待令狐楚的胜利,如果越儿同意分水,大家就能坚持下去的。
“到最后,我会把水分给大家的。现在不是时候,滚!”
越儿少有的声嘶力竭,令狐楚被马龙拉开了。
“算了,还是杀骆驼吧。”
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湖!湖!远处有个湖!”
人们顿时又兴奋起来,向远处张望。
果然,在远处,有一个蓝色的湖,边上好象还有水草。
唉,又是海市蜃楼,这样的湖出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大家的精神又失落了下来,海市蜃楼有什么奇怪的,每次都能给人们短暂的希望,很快有破灭掉,而追逐海市蜃楼的结果,就是渴死在不停追逐的路上,你永远也无法到达那里。
“不!那不是海市蜃楼!”越儿在骆驼背上大喊了一声,“不是海市蜃楼,是真的湖,是罗布泊!”
切,那有那么容易到达罗布泊啊,人们不再相信这个自私自利的小姑娘了,最后的水不舍得分给大家,要留给自己,可是大家却为了她的病在这死亡之海里冒险。
“小段,快把小骆驼放开!”越儿回身看到了不安分的小白橐驼,感觉到了不寻常。
段英全身都没力气了,双手哆嗦着把小白橐驼的缰绳解开,小白骆驼开始向前小跑,老骆驼也跟在后面。
“走,我们跟着它们,”越儿拍着自己所骑的骆驼,那骆驼也开始跟着那一老一小骆驼向前走去。
段英过来牵着缰绳,其实是那骆驼在半拖拉着他在向前走。
众人眼睛直愣愣地看着。
“越儿,快回来,那是海市蜃楼!”
“不,不,公子,那不是海市蜃楼,好象是真的湖,没错,那是罗布泊!我们到了!”
一盏灯近似疯狂地大叫。
“小白橐驼知道水源,认识水源,没错,是罗布泊!”
整个商队真的炸锅了,也没有人再去管骆驼了,大家沿着越儿和小白骆驼的方向,拼命地冲了过去。
马龙和令狐楚互相对看了一眼,马龙把匕首又插了回去,“看来是不用杀骆驼了。”
令狐楚没有跟众人一起冲,他去寻找白笑玉,他要给白笑玉去牵骆驼,同时还要看一下胡爷爷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到达了罗布泊的东北岸。
此时的罗布泊,孔雀河的水流到了这里,还形成了一个湖泊,虽然水质有些发咸,但对于刚经过过断水这么长时间的人来说,这湖水比任何的美酒还要甘甜。
每个人都把头扎到了湖水里,然后躺在地上开始大声痛哭。
终于从死神的怀抱里逃了出来,确实值得每一个人庆幸,可是这大漠生活,才刚刚开始,后面的路途,他们还有这么幸运吗?
从罗布泊再往西走,就真正地进入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了。
真正的西域旅程,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