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公寓的一路上，小乔都不敢直视着宫诀的眼。

她想起那双幽深如古潭的眼睛就觉得他生气的时候会是一副很可怕的模样，但是她总还是心疼他多一点，一只手缓缓地伸过去，触碰到他的指尖，像是触碰到了明火一般的，连忙缩了回去。

宫诀却心下一狠，一把拽着南小乔的手腕扯回了怀中。

小乔挣扎了片刻，不再乱动，可脑袋依旧别过去不敢看宫诀的眼神。他灼灼的盯着小乔的侧脸，轻轻地问：“你怕我么？还是，你知道原来尹慕白也是LK的继承者之一，你开始后悔嫁给我？”

原来，他一路上不是在想他的窘迫，而是在想南小乔是怎样看他。

于是南小乔心里一阵柔软，仿佛眼角被烟熏得酸酸的，一股脑的盈满了泪。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停地捶打在宫诀的心口上，“你没有良心，我就是后悔了，我很后悔嫁给你，后悔死了都快！”

小乔是很坚强的人，尽管她外表看似弱不禁风，但她却是不轻言哭泣的，现在却是抱着宫诀哭成了个泪人。

宫诀似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才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几乎要把她整个小小的身体都揉进内心。用有些冰凉的鼻尖抵着小乔的鼻尖，“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放你走。”

他这次不是开玩笑，而是动真格的。

宫诀不曾觉得他和南小乔之间有着跨越不了的障碍，亦不觉得南小乔和他有什么地位的诧异，人格上的不平等，但唯独这一次，他退缩了。

只因为宫文彦的一句话，宫文彦说他很看重尹慕白，宫文彦说尹慕白是他哥。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会比宫诀本人更清楚。

车里黑暗的光之下，一双漆黑如墨玉地眸子热切地望着南小乔。他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用拇指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她本不想哭的，却被他惹得哭得越来越厉害。

几乎哽噎到深处，她的心咯噔一跳。

他整个人几乎铺天盖地的压过来，把小乔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他放开她好久，小乔却是瞪着一双迷蒙蒙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于，她看着宫诀不再啜泣。

眼里却吧嗒落下了一滴泪，宫诀像是看着黑夜里的一直夜莺一样，看她完全地缩着细小的肩膀一抖，他低身擒住了她轻盈的颊上那滴几乎是甜甜的泪。

南小乔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让她哭，不想让她难过。可他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现在该怎么对她承诺。

其实南小乔真的不需要宫诀给她什么承诺，其实她只要在他的身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而整个世界，也只有他才是最重要。

回到公寓里，小乔跑去了厨房。知道他整晚都没有碰过饭菜，心情也不好，不舍得让他饿着肚子睡觉。

“我给你做……白粥吃。”小乔本想从那浆糊似得脑袋瓜里挤出什么好的菜名，但想了半天也只能从嘴里吐出‘白粥’这个词。

她会的，做的比较好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白粥。

背后的宫诀恩了一声，大手一勾把她收入怀里，她稍稍挣扎，他两手箍过来，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别动，让我抱一会。”

小乔举着勺子站在原地，真的不动。

像是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这么被他安静的抱着，小乔如果不侧过脸去看他，都以为宫诀闭着双眼睡着了。

她在怀里蹭了蹭他，“你再不放开我，粥可要糊了，看你吃什么。”

她不说，宫诀也不觉得自己饿了，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该是开吃的时候了。

有时候，宫诀总会觉得这是个梦，不太真实的梦。